七天的葬礼过后,提亲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
这些人,很多来自附近的城里,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一定身份,可都着急忙慌踏足这个小村子,生怕被人抢了先,聘礼也一批接着一批。
为此,安父安母自然乐的合不拢嘴,夫妇两人商量了一下,也打算挑几个还不错的,问问安鹊鹊的意见,只是没想到后者听后情绪极为激动,
“我不嫁!我不会嫁给他们,也不会跟你们离开!”少女红着眼睛,颤抖的肩膀,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我要嫁的人,马上就会娶我,也只会是小纪,不要你们帮我挑。”
“你!那个姓纪的小子,有哪点比得上我上面跟你说的这些人!”安母气的抬起手掌,可自小就离了自己的闺女,她终究是有愧疚的,看到安鹊鹊倔强的仰着脸,她手掌就这么抬着,始终落不下去,
眼看气氛就这么僵住时,外面突然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更有一只黑色的靴子,率先踏过安家的门槛的,微笑的声音,率先而至,好像压住了所有声音,
“伯父伯母好。”
“小纪……”少女原本倔强的情绪,好像一瞬间瓦解,泪眼婆娑,跑了过去,
“爷爷,爷爷不在了。”
“我知道,我回来晚了,抱歉,没法陪在你身边。”‘纪嘱’知道她有多悲伤,轻轻拥着她,任由她在怀中哭泣,
“不怪你,不怪你。”少女死死忍着泪水,可就是忍不住。
毫无疑问,这亲密的举动,落在安父安母眼底,当然让两人神情不太好看。
他们当然知道‘纪嘱’的存在,相比来提亲那些大家公子,也自然看不上‘纪嘱’。
何况,自己的女儿,如果放着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不嫁,反而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泥腿子,她夫妇二人,以后在城里恐怕要成为笑柄。
“咳咳!”安父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刚刚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停在了篱笆围墙之外,更有一队人,抬着一个个箱子,在为首一位身穿华服的老者带领下,走了进来,
这浩荡的架势,夫妇二人一时不明所以,但却是认识那为首之人的,原本难看的脸色,都挤开了笑,立刻迎了出去,
“见过邢举人,邢举人不是前两天刚派人来过吗,现在竟然劳烦您亲自来说亲,实在不好意思……”
对方生意遍布各个行业,早年更是中过举人,在城里的名望极大,相比对方,他们做的生意,真的是上不了台面,
这也是他们最中意的亲家。
“怎么是你们,这里不是纪举人家?”为首老者看到了他们,也是愣了一下,直到突然看到了从屋里走出的青年,眸光顿时一亮,连忙上前,
“听说纪举人高中,在下特来道喜,略带了一些薄礼,还望纪举人不要嫌弃。”
“听说邢举人之子,想要娶在下的未婚妻?”‘纪嘱’瞥了一眼,很不客气,
“咳咳,不敢,不敢,在下之前绝对不知道,她是纪举人未婚妻。否则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华袍老者额头不断冒汗,看到了旁边的安鹊鹊,顿时明白了一切,
“算了,不知者无罪。”‘纪嘱’瞥了眼,
“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话很不客气,华袍老者当然不敢有半点怨言,额头汗水不断,
“多谢纪举人,多谢纪举人,那这些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对了,在下就在城里,纪举人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在下。只要能办到,在下绝对不会推辞。”
按理来说,对方跟他一样,都是举人,哪怕对方年纪更小,潜力更大,他一个‘前辈’,也本不应该如此,
可刚刚‘纪嘱’不经意的眼神,这个已经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的华袍老者,却感觉到了寒意,
那样的眼神,他只在一些修行者之上见过,那是俯瞰一切的眼神!
此人,竟然是一个修行者,绝对不可以招惹!
只是他怎么想,‘纪嘱’自不在乎,哪怕修为不在,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他的气质依旧很难改变,已经微笑看向旁边一个个箱子,不用看也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应该不会寒酸,
“伯父伯母,我想娶鹊鹊,这些,就都当作聘礼吧,当然,相比鹊鹊,这些确实算不了什么,这段时间,应该还会有人来送钱,多的话估计得等几天。”
此话一出,在旁边的安鹊鹊顿时心脏砰砰跳动,可又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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