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师兄的人看样子和师父的外貌年纪差不了多少,单论那个站姿,谁是谁师父都不好说。
“您就是周獠师兄?师兄您老人家今年贵庚啊?”贺难咽了咽唾沫,不由得开口问道。
周獠仍然是一脸木然:“免贵,今年四十有三。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儿。”
四十三岁长得像五十多的?这未免也过于着急了吧?不过现在的气氛略略有些尴尬,贺难为了缓解便又开口道:“师兄您贵为郡守还要亲自出来擦鼓啊?”
没想到师兄居然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说这群衙役连鼓都擦不干净,那让他们办其它事情就更办不明白了……如果真碰到什么大案要案,那还了得?”
听完周獠师兄的话,贺难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师兄未老先衰了——就这个事必躬亲的态度,没累死都算是上天感念他严谨之心赐福于他了,怪不得长相老成。
说罢周獠拍了拍贺难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进郡衙里面,边走边说道:“师父也给我来了一封信,其中不少篇幅都提到了你,他老人家夸奖你是个人才,审案断狱很有一套,让你在我手下做个文书主簿——既然咱们是亲师兄弟,师父又如此推崇你,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直接就上任做个典狱官吧,正好最近颇有些案子需要人手。”
李獒春的十二个半亲授弟子,贺难自然是最后那半个,而周獠排行第七——这个顺序并非按照年龄排序,而是以入门的时间为序。周獠的年龄在十二个半里排位也是前三的,最老的那位弟子也就比李獒春小了十岁有余,但顺位仅在周獠前一位,不过这俩人该叫前五位“师兄”也得这么叫。
若论官职来看,周獠当真算不得小,一郡之郡守,更是天高皇帝远的东北边境,要是真想混日子那就是活脱脱一个“土皇帝”,只不过以周獠的性格来说断无横征暴敛的道理。而李獒春亲授弟子中官职最高的还得是三师兄“叶蒸”,他乃是当今刑部左侍郎,正三品大员——与天边卫的指挥使并驾齐驱的位置。再考虑到盛国的正一品官衔大多都是虚衔并无实权,这正三品的份量还得往上提个几分,更别说叶蒸的年纪刚过而立之年,堪称前途无量了——不少人都在心中认为,叶蒸是李獒春扶植起来要接自己的班的。
其实贺难跟着李獒春这么久,对于他的十二个师兄也并不是很熟悉,只见过其中几人,听闻过他们的名字,更多的连名字都是未知,李獒春也很少和自己的弟子说起他们的师兄。
一路上,周獠事无巨细地向贺难介绍着水寒郡郡衙的各种风土人情,直到二人各饮完了两盏茶还没有说完。这水寒郡虽然偏远,但是地域广袤,整个郡治的疆土加起来甚至比京师还要大得多,但因为各种原因人口倒是稀少。
周獠本以为水寒郡郡守是个闲职,调任来此时心中还有些不情愿,谁道他来了之后才知道朝廷可真是给了他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计——因当年盛帝迁怒一事波及甚广,水寒郡当时的高级官员皆被问斩,一时间这东北几郡都是烫手的山芋无人愿意接手。而后来调任到此的官员要么就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赶紧离开,要么就是拼了命的在此地搜刮民脂民膏,一心敛财为自己铺开一条离开的道路。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郡守、郡丞都是如此,那下边的官员就更加不管事了。俸禄照领,民生民情却抛之脑后,长此以往搞得人心惶惶,民怨沸腾——各种枉法之事也是层出不穷,小偷小摸都算是好的,有拦路抢劫信手杀人的事件多半也是无人管问。
相比之下,李仕通这样的官员倒还算是好的——除了有些贪财钻营之外,至少他是真真切切地办案子,态度也很是恭谨,早上升堂必第一个到,晚上退堂也是最后一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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