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饿了三天了,再不吃点东西估计就挺不住了,就算眼前这顿饭菜吃完就得上刑场或者干脆毒药就下在了饭菜里,他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做个饱死鬼总比在黄泉路上还挨饿来得强。
饭菜只是普通的饭菜,半只鸡,一碟小炒,一盘素炒饼,一碗白米饭,味道还行,但在饥肠辘辘的狄世元眼里就是玉盘珍馐,囫囵地便吞进了肚子里。
好巧不巧,就在三人旁观狄世元进食时,贺难还装作不经意地,用着一种好死不死的语气提起了“这两天宋员外吃的东西可比这一顿好多了。”
这话当然是拿来撩拨狄世元心绪的,反正这俩人也见不到面,还不是贺难说什么就是什么?
果不其然,狄世元的神情还是怔了一怔,虽然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但这瞬间的变化还是被贺难所捕捉到了。
“有酒么?”狄世元吃的满嘴油光,他用衣角胡乱地抹了抹嘴。
“你他妈的……”魏溃咧了咧嘴角,表情说不上是嘲笑还是鄙夷,“都这个逼样了还想要酒喝?”
“不……”贺难摆了摆手,“给他取酒来。”
贺难知道,狄世元这种行为相当于是“示弱”,看来他是准备要交代些什么了。
不得不说,贺难对于人心的揣摩还是颇有些造诣的,狄世元在喝下半坛子酒之后终于吐露出了一些东西。
狄世元和宋乌炎都是邻县人,二人在孩童时代就是发小,狄世元靠着一把子力气来到煊阳县做了一名小捕快,而宋乌炎则是靠着优渥的家境外出游历四方去了。直到今年宋乌炎回来和狄世元重逢,狄世元才知道自己这个发小竟然做起了规模不小的生意,二人一拍即合便想在煊阳县本地开拓一番市场。
而他们之中作为主导的并不是狄世元,而是宋乌炎,这个侵吞张雪士产业的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他靠着手中丰厚的财力收买了很多本地的地痞流氓,又给煊阳县官府上下打点了一番,而那些外邦人与狄世元并不相熟,狄世元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宋乌炎从外地带回来的打手。
“煊阳县官府从上到下都被他收买了?”贺难听及此处后斜睨了李仕通一眼,“李县令,此事是否属实啊?”
“这……下官的确不知啊。”李仕通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贺难也不是真要求证些什么,不过是借此敲打敲打李仕通罢了。既然从狄世元这里获知到了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宋员外,且其他信息也有限,那便去宋员外的牢房走一遭也无妨——反正这俩人是迟早都要审一审的,继续盘问狄世元也是浪费时间。
三人依旧是准备了一份饭菜以及一桶不知道是何作用的水,到了宋乌炎牢门外,发现这位体格臃肿的商贾三天内已经瘦了不少,此时他正靠在牢房的砖墙上闭目养神。宋乌炎的长相很是柔和亲切,看面相就是个软柿子,但任谁也不会把他当成软柿子捏。
听到哗啦啦的锁链响动的声音,宋员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在观察过三人的形貌神态后言道:“我说怎么李老儿突然就对我下手了,踢掉了狄世元不说,还把他的死对头给重新提拔了上来,原来你才是正主啊……”
“呵呵,彼此彼此。”贺难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过听宋员外的口气……你认得我?”
“那日在一位女相师的摊前见过。”宋乌炎那张和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贺公子英雄救美,很出风头啊。”
不等贺难回话,宋乌炎紧接着又说道:“我本以为你和那小姑娘做这么大一场戏是为了诓我,没想到却诓住了李老儿……只是我智迟一步,直到进了这里才想明白。”
关于贺难和郁如意这场戏,李仕通后来也琢磨过味儿来了,人家就是奔着把自己套住而来的,只不过贺难的身份的确不假,李仕通寄希望于贺难总比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碰来的好。这俩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当着别人的面被点破,李仕通还是有些尴尬的——宋乌炎话里话外不像是戏谑贺难,更像是奚落自己。
套住就套住吧,老李我忙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混了个县令,入土之前还能不能往上爬可能还真得看这位年轻后生的了——这是李仕通的心里话,而贺难就是根据李仕通的经历分析出了他的想法,才能用这种办法把李仕通和自己捆在一根绳上。
没想到贺难却低声笑了笑,反问了宋乌炎一句:“你怎么就知道这场戏只套住了戏里的李县令,而没有套住作为看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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