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俚曲小调。离门边两三步远,就先有股淡淡肉粥香味传入阁内。
段舍离眉头微皱,莫非当真只是个送饭仆役?
但接下来那人的动静,就让他眉头一展。来人似乎笃定段舍离仍在昏迷之中,走到门外丝毫没有停下来敲门询问的意思。口中轻哼小调未止,顺手推开未曾上闩的门户,便往阁内迈步。
如此肆无忌惮?这可不是寻常送饭仆役,进入士族居所前该有的心态。
段舍离侧坐紧贴墙面,左手持矮凳绕过被那人推开后,掩住他身形的门边,侧翻递到来人脚前。
果然,那人手中提着食盒,目光首先扫向阁内床榻。完全没注意脚下,突然多出一张四条短腿支棱的侧翻矮凳。
他前脚踩中支起的凳腿上一歪,跟上的后脚也随即被另一条凳腿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平趴着往前摔出。
“啊、砰、嗵、骨碌碌、夸嚓、哎呦……”连串响动声不绝。非但那人脸朝下摔了个狠的,他手中所提食盒也飞扔而出。食盒落地翻开,里面装满肉粥的砂锅打着滚,撞碎在对面墙边,还在冒热气的喷香肉粥流了满地。
段舍离勉力快爬两步,趁那人摔趴在地上未及起身。将手中长方形矮凳斜竖,一角对准那人腰间,全身体重压上。
他这时浑身虚弱无力,想要彻底制伏体力远比自身充沛的正常人,只能设法步步取巧。体力不足,那就体重来凑。
当他竭力弓起身形,把全身重量尽可能往矮凳上挂,拼命下压矮凳尖角之际。身下那人嘶吼着痛呼挣扎,但腰间被死死压住,根本无法聚力翻身。
一秒、两秒,只听“咯嘣”一声闷响传来,那人怪叫着晕了过去。
段舍离心知成了,此人腰椎已被压断。那怕他原本是个身具勇力的武者,接下来半瘫残躯,也只能任由自己施为。
抹去头脸上汩汩涌出的虚汗,他坐地喘息片刻。而后横爬到距离最近的墙边,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开始缓缓在阁内走动。
依次将床上的青铜磨镜、一条备用腰间丝绦、小半片残存肉粥的砂锅,都摆到距离那人最近的长条书案上。
再勉力把书案拖动两步,接近那人头边。
解下那人腰间丝绦,将他两臂抻开。用两条丝绦把他两只手,分别绑在书案前部左右木腿之上。
这些都做完,段舍离跌坐在那人左手边,再度喘息片刻。
等缓过劲儿来,他伸手揪住那人头发扬起脸。
只见此人四十多岁样貌,疏眉细眼,脸生横肉,身形矮壮,原来是宴行馆内医方士朱岐。
依稀记得初世昏迷前,这位朱方士曾给他问过一两次诊。病情结论和随团贾方士没什么两样。
虽说这家伙长得更像个蛮勇武夫,但据闻其在宴行馆内任职五年,口碑还算不错。
作为上届使团随团方士,按理他在新一届使团到达交接后,很快便将随团归国受赏。
如此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准陌生人,却参与进毒害自己的阴谋,可见内情牵涉绝不简单。
段舍离探左手取过书案上,半片残存肉粥的砂锅。残存肉粥尚温,香气依然浓郁。但粥色灰褐,其间明显混杂着认不出的根茎碎片。
他心底冷笑,将那半片砂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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