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面前,朱瞻基从来不敢说真话,向来是半真半假掺和着说。
姚广孝没有在意,这些年他也是看着朱瞻基长大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大明朝的皇太孙,就不是个会冲动行事的人!我能看得出,你爷爷、你父亲也都能看得出,今日奉天殿内自然也有不少人能看得出。若是当真觉得,你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弹劾吕震,那这人这辈子大抵是走不了多高的。”
朱瞻基憨憨的笑着,乘机抢过罐子,为自己倒上一碗,喝下半碗才说:“你是知道的,小子最重视规矩,自然也希望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做事。老和尚你是和尚,就该是在这寺庙里敲着木鱼念经的。礼部的官也自然,只该做礼部应做的事情。同理,无论吏、户、兵、刑、工、督察院、大理寺等等,都该尽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缩在自己窝里,还想着插手边上旁人的事情。那就是在其位不谋其事!”
姚广孝这个时候,已经有喝下了一碗酒,摇晃着脑袋:“所有人都喜欢规矩,但所有人也都不喜欢规矩加在自己身上。你啊,路还长着呢!”
这是关心的话,也是暗示朝廷里的官员,不可能那么容易,将手中的权利约束在自己的部堂衙门里。
朱瞻基耸耸肩,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起身道:“我家的皇帝,从来就不会一直都讲理。若如此,九边就不会有数十万大军,而是数十万的读书人!”
姚广孝收起了朱瞻基用的碗,自己又喝了一碗:“京察在即,是可为之时,切莫急躁。”
朱瞻基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背对着老和尚,举起手摇摇,表示听到了。
随后,便踏出院门,扬长而去。
他要去喝花酒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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