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北山,枯枝败叶间立着几个人,借蓬草遮蔽观察战场。
被簇拥者是个头扎道冠的高壮汉子,身披罩甲,抱臂望向北门外的战场。
过了片刻,他扬臂指向正中:“过天星,冲阵那人是谁?”
在他身侧,是在刘家庄短住过几日的张天琳。
“不是跟你说过了,延安府的大善人,虎将。”
张天琳朝河畔看去,道:“给百姓殿后呢,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事,早前抢秦王庄子就把粮食分给百姓。”
“噢,你是说过……延绥镇选锋出身,他哥接替了你的管队官。”
同张天琳对话的人恍然大悟,旋即疑惑道:“可你不是说,他们一家并无反心。
既不会给咱提供粮草,也不会与咱合兵,至多借道不会火并。
咋还没俩月,这就开始冲官军阵了?”
张天琳也正疑惑呢,他叹口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刘家的老爷子是举人,兄弟俩都是秀才,本来要考武举,要不是刘老爷坐事下狱,他俩没准现在都是千总了,他们怎么会反?
何况你看这架势,分明是把延安府城给抢了。”
那人后知后觉,拍大腿急道:“府城让他抢了,那咱干嘛来了?”
这人名叫王自用,延川人,号王和尚。
和陕北大多数首领不同,他没军事背景。
王自用从小在道观长大。
他的师父很厉害,在看地埋人、医治伤病、丧事超度、捉鬼画符、祈雨做法这些方面很有一套。
但这世道,人死了都不一定埋,更不需要看坟地了,得了病也无需医治,要死都是一家死个干净,没人花钱请他超度,何况光天化日人鬼同行。
祈雨又没成功过。
道观名气越来越小,师父就饿死了。
道人的路走不通。
王自用饭量大,只能想些歪门邪道填饱肚子,别人需要和尚,他就念阿弥陀佛,需要道士,就说无量天尊。
后来发现僧人的路也走不通。
他隐约有些明悟,糊弄人的东西都不行了,想混口饭吃,得跳出神神鬼鬼,弄点实在的东西给善男信女。
正好那两年跟他一块讨饭的有几个东边来的逃犯,让他接触到更加适用乱世的学说,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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