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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一、墓中闲语(第2页/共3页)

夏宇龙问道:“爷爷,嗜血龙珠又是何物?”

寒门孤火搓捏着鼻边的那颗黑痣,思索着道:“那时候我还年轻,有一次师父偶然与我说,千百年来,东海上有颗嗜血龙珠,日夜吸收东土上的邪恶之气,东方大地上一片祥和,人们才得以繁衍生息……”

话音未落,只感觉墓室中一阵摇晃,几声巨大的闷响从遥远的东方传将而来。

墓室顶上掉落下丝丝尘土,听着这声响,像是要将整个地下掀翻似的。

大胡子被晃得掉下了床,惊梦之中,他跳将起来,正要起身逃离。

寒门孤火轻蔑地笑道:“看你长得彪形大汉,是个男人样,想不到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大胡子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笑道:“你这坟墓不太结实,如果垮了,死在这里边不值得。”

说着,便耸着肩“嘿嘿嘿”地笑了。

“你!”

寒门孤火又急又怒,气得说不出话。

张仙走上前来,笑道:“爷爷,别理他,他就是这副德性……”

她为寒门孤火整理了凌乱的头发,说道:“这冥界发出来的颤抖,有何惧怕,这些魔兽怕是掀不起大浪了。”

寒门孤火轻叹一声,说道:“哪里出自冥界,是天琅山上的嗜血龙珠在颤抖,这样的抖动已经有百来年了,早已经习惯了。”

“天琅山?”夏宇龙喜不自禁,心跳也加快了起来,“爷爷,果真是天琅山么,我没有听错吧?”

看着夏宇龙如此反应,寒门孤火颇为惊奇,反问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听到天琅山几个字,你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上下打量夏宇龙一眼,又道:“哼,太祖师公的那几句话,我自然是理解得不够透彻,但师父说了,天琅山乃东海禁地,不可随意乱闯……”

他双眼如刀,直勾勾地看着夏宇龙,“你们四人到东海边上,究竟是干什么来了,莫非是冲着天琅山而去?如果你们想去天琅山捣乱,或破坏嗜血龙珠,先得看我同不同意?”

张仙正色道:“我们自然是为了正事而来,在这里我也不与你卖关子了,我们是为了救我妹妹蓝芯而来,在前几日,她被妖蝠给抓走了,正是被带到了东海的天琅山上。”

“嗯,千真万确之事,我们就是要去天琅山上救人呢。”大胡子在一边应和道。

寒门孤火挠着满头白发,急道:“你……你们胡说,天琅山乃镇妖宝山,山上的嗜血龙珠乃镇妖宝珠,妖蝠躲避不及,怎会将你妹子抓到山上去?”

张仙抢上前来,扭了寒门孤火脸上的黑痣,追问道:“你去过天琅山上么,怎就知道那里没有妖蝠?又怎会知道嗜血龙珠乃镇妖宝珠?”

“好你个死丫头,你……你……下手真狠!”寒门孤火捂着脸上的黑痣,泪水从眼角渗出,“如果没有我太祖师公那几句话,我非得把你们都赶出去不可!”

张仙哈哈笑道:“你既把你太师公的话视为圣旨,那为何就不能理解我们此次来的目的,我们像是捣乱之人吗?”

“嘿嘿……就是,就是,我们不是那种人。”

此时的大胡子一个劲儿地接话,不知有多开心。

“我师父说了,不让去就是不让去,你们若真要去,先把我给杀了吧!”

寒门孤火跺着脚,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态度如此之坚决,让夏宇龙他们都大感意外,天琅山就如同他心目中的神山一样,不可亵渎。

张仙嘟了嘟嘴,却也拿寒门孤火毫无法子了。

大胡子抱着双手,一脸茫然地看着寒门孤火……

心道:“俗话说,遇到一根筋,有理说不清,这糟老头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夏宇龙十分镇定,他沉思片刻,说道:“爷爷,此事我倒是觉得蹊跷!”

“什么事,有何蹊跷的?”寒门孤火提声问道。

夏宇龙笑了笑,将其中的蹊跷分析了出来……

千年树妖自华山的封印之下复活,逃到了东海上,为何嗜血龙珠不将千年树妖给镇住?还任由其在东海边上祸害苍生?

这有两个方面的蹊跷……

其一,千年树妖或许已将嗜血龙珠给反噬了。

其二,嗜血龙珠正气之精血或许即将耗尽,它正苦苦死撑。

从方才墓室的摇晃来看,夏宇龙是倾向于其二的,嗜血龙珠的镇妖魔力尚有,但它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这番话让寒门孤火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挠着头,似乎觉得夏宇龙说得有些道理。

夏宇龙继续说道:“嗜血龙珠既是镇妖宝物,我们也并非妖物,它定是伤害不到我们,我们此次前去,不单只是救人,还要助嗜血龙珠一臂之力,将树妖给除了,还东海安宁。”

“这……”寒门孤火低头不语,他沉思片刻,“我认为这还是不妥,师父说了,天琅山乃东海禁地,谁去了都会回不来的,你……你们还是别去了,苍穹之下,妖魔鬼怪到处都是,你们到哪里剑指苍穹、笑傲三界都行,为何非得要到天琅山去?”

“哎呀!”张仙急了,“关键时候您咋就顽固不化呢,你也晓得,树妖逃到东海上去了,嗜血龙珠若真被树妖给反噬了,东土之上不就生灵涂炭了吗?”

说着,她要伸出手去捏寒门孤火脸上的那颗黑痣。

“唉,死丫头,你又想干什么,别以为我怕你!”

寒门孤火急得跃身而起,跳到了一口棺材上。

随后便坐进了棺材里,又道:“哼,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尽是满口胡说,就……就算生灵涂炭又怎样,大不了往棺材里一躺,一了百了!”

“唉,此话讲得一点也不负责任,你这老无赖。”

张仙气得满脸通红,站在原地不停地摇着头。

大胡子走到夏宇龙身边,低声道:“好兄弟,这糟老头疯疯癫癫的莫要理会他,明天等我去寻到了船,我们偷偷地去,反正此事也指望不上他。”

“嗯!”

夏宇龙点了点头,心想,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总之天琅山是非去不可的,不仅是为了救芯儿,还得打探千年树妖的虚实,哪怕真是陷阱,不管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想到这里,夏宇龙走上前去,笑道:“听闻寒门派在江湖中来无影去无踪,专干屠村灭门的勾当,中原边陲的高桥村所有人和龙古镇豹头铺一家人,都死于非命,老爷爷,您可是寒门派的人……”

话未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寒门孤火一屁股塌在了棺材中……

为自己开脱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是他们!”他一脸惶恐地看着前方。

“嘿嘿,总算是抓住了他的软肋。”大胡子竖起了大拇指,嘴角咧开了一条缝。

张仙笑道:“我们正是为了追查此事而来,想不到老爷爷却是个人面兽心之人,那些人死得冤枉,与老爷爷是无仇无怨的吧?”

此时,久坐不动的小机灵也吐出一句话来:“阿弥陀佛,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爷爷,不管有何难言之隐,终究还得面对这因果福报,苍天有眼,躲是躲不掉的!”

“嘿嘿,精辟,小光头果真是个文化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胡子拍手叫绝,接连向小机灵竖了几个大拇指。

小机灵双手合十,目视着前方,又道:“佛祖对拍马屁之人,从来都是不排斥,也不喜欢的,但佛祖普度众生,他希望每个人都好,拍马屁之人自然也有他的福报。”

大胡子面色一沉,随后便嘿嘿笑道:“小光头嘴上不饶人,但听着也舒服……”

他又嘿嘿一笑,问道:“莫非佛主最厌恨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吗?”

说着,便向寒门孤火看去,所有人也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是啊,苍天有眼,小光头说得没错。”寒门孤火长叹一声,“都是我那两个孽徒在江湖中闯出的祸事!”

“这话从何说起?”张仙追问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说给你们听也无妨。”

寒门孤火整理了凌乱的衣服,正襟危坐,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说起天苍派东山道人,寒门孤火知之甚少,只晓得东山道人为上古时候的人物,也不知自己是东山道人第几代徒孙了?

自东山道人自创建天苍派以来,他便立了个派规,只能收一人为徒。

师父定当竭尽全力,把毕生所学传授于弟子,徒弟更不可图功名利禄,要潜心专研,学有所为,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守护一方之安宁,弘扬天苍派之正气。

虽说是天苍派,名头听起来很响,只是派中的弟子代代单传,在江湖中独来独往,几乎不与各派有交涉,其名号自然也是不温不火的了。

从古至今,天苍派各代弟子都谨遵东山道人训命,在东海边上,惩奸除恶,深受一方百姓之爱戴。

寒门孤火是天仓古镇边上的弃婴,他师父玄真子捡到他的时候,还不足两个月大。

玄真子在镇中四下打听孩子的父母无果后,便将其收为了徒弟,在他身上付出了毕生的精力,十八般武艺全都传授于他。

寒门孤火也不负师父厚望,二十年来,跟随师父苦心修炼。

特别是天苍派独门绝技“火中取肝胆”、“三针寒”,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在寒门孤火二十二岁的时候,师父便云游四海去了。

师父说,他要去寻找太祖师公东山道人的遗骸,找到后便会回来,与太祖师公一起合葬在这墓室中。

如果找不着,后边的徒子徒孙将会接着寻找……

听到这里,张仙看着墓室中央的两口棺椁,“哦”了一声,说道:“难怪这两口棺椁都是空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寒门孤火问道:“老爷爷,东山道人去了哪里,他的遗骸为何不在这棺椁中呢?”

寒门孤火轻叹一声,继续往下说去……

听师父说,东山道人的遗骸,是在商朝被劫走的。

师父也是听师父的师父说的,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而且每一代均为口口相传,具体在哪年哪号?谁又能记得这么清楚。

师父说,就在太祖师公的尸骸被劫走那天,天空中风云突变,在东海上升腾起了一条黑色的巨大的水柱。

随后,整个大地乌云翻滚、暗无天日,待乌云和水柱退去,东山道人的尸骸已不在墓室中了。

更蹊跷的事情发生了,紧接着,镇上有一半的人,在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死去,天仓镇一度变成了一座空城……

张仙看着夏宇龙说道:“哥哥,这东山道人乃上古之人,且他的尸骸早已无处寻觅,怕是?”

“嗯!”夏宇龙点着头,却是一脸的沉着。

他想,既然东山道人有了些线索,那定是得找下去的了,此事也急不来,只是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一提到寒门派的罪行,老爷爷却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莫非他真是杀人凶手吗?

他向寒门孤火看去,问道:“老爷爷,那豹头铺被灭门和高桥村被屠村又是怎么回事?”

“快说,你绕了一大圈,还没点到正题上呢?”大胡子扯着嗓子也追问起来。

寒门孤火瞪了大胡子一眼,将后来的事情又和盘托出……

就在寒门孤火的师父玄真子云游四海不久,他就正式收了一名徒弟,名叫韦开山。

韦开山是大江北岸一户贫困农家的小孩,这户韦姓人家生育了十八个男孩。

因官府征收的苛捐杂税过重,后边出生的小孩实在是抚养不起,父母要么将他们,送给了无小孩的人家,要么送往各派学艺去了。

韦开山在家中排行十四,又名韦十四。

那时候他只有三岁,看起来乖巧玲珑,且聪明好学,深得寒门孤火的喜欢。

寒门孤火不遗余力地将毕生绝学教与他。

可是没过两年,韦开山的父母,又将第十六个男孩也送到了寒门派学艺,这可是把寒门孤火给难住了。

因为,太祖师公有训令在先,只能收一人为徒,他婉言给拒绝了。

没想到其父母领着韦十六在墓碑前跪了一夜,寒门孤火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同意了。

但训令不可违,他与韦十六只能以叔侄相称,虽说一举两得,却给后面的事情埋下了祸端……

“哦,我知道了!”张仙点着头,略有所思地问道,“爷爷,寒门派的名声定是给韦家两兄弟给败坏的?”

寒门孤火轻叹一声,点着头,回道:“正是,此事我已不想再提了,可是你们又将它给挖了出来……”

他摆了摆手,“也罢也罢,总之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有教育好他们,才让他们在江湖中为所欲为。”

说起这事,寒门孤火的心是痛的……

韦氏两兄弟从小乖巧懂事,深得寒门孤火的喜爱。

且两兄弟学东西也很快,他们还不到三十出头,就已经学尽了寒门孤火的毕生绝学。

两兄弟的岁数也仅相差三岁,韦开山二十有五,韦十六二十有二,他们已长大**,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韦开山是寒门孤火的正统弟子,自然是要坚守墓室的。

而韦十六则要自由得多,他不受寒门派条条框框限制,在江湖中来去自由。

起初几年他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名声也因此大振,江湖上称之为十六独行侠。

但自从韦十六遇见了茅山派首座黄道阳,两人一见如故。

黄道阳心胸狭窄,容不得比他好的人,表面上为正派人士,暗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二十年来,为了得到一本修仙奇书,哪怕是得知丁点线索,他都会干起杀人灭门之事。

韦十六自然就成了他的帮凶。

黄道阳为人阴险狡诈,为逃避江湖公愤,自然把这些祸事全都推到了寒门派的头上。

最后,弄得天下百姓听到“寒门派”三字,无不为之惶恐,连天仓镇的百姓,对寒门孤火也都避而远之了。

说到这里,寒门孤火哀叹一声,自嘲道:“我真是糊涂蠢蛋,愚昧至极,要是遵从了太祖师公的训令,也不会弄到这份田地了,这就是报应……”

说着,他使劲地拍打着棺材壁,脸上挂满了懊悔。

夏宇龙安慰道:“爷爷,其实您做的是一件好事,只是韦十六不争气,败坏了您的名声,您又何必太过于自责!”

“是啊,是啊,此事并非爷爷的错,还望爷爷把心放宽些,别钻牛角尖了……”张仙也劝说道。

听了夏宇龙和张仙的话,寒门孤火心里多多少少得到了些慰藉……

片刻,他轻叹一声,又道:“我徒儿韦开山知道他十六弟在外边专干灭门屠村的营生,便主动向我请缨,前去清理门户,哪晓得他一去便杳无音信了,我一等就是十年……”

他抬起头来,望着墙上那暗黄色的油灯,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后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到江湖各处去寻他们两兄弟,只要听到有村落被屠的消息,我便会前往查看……”

大胡子急忙接话道:“这还用说吗,一定是他们干的好事!哈哈,你说我猜得对不?”

寒门孤火并未理会大胡子,昂着头继续往下说去,“有些人死相蹊跷,像是中了蛊毒而死,而有些人的颈部果真有绣花针的痕迹……”

“唉!”

寒门孤火哀叹一声,又道:“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来我想,那孽畜在暗,而我在明,他们是有意躲着我的,我又怎能寻觅得到他们的踪迹,来到中原边陲我又听到了豹头铺被灭门和高桥村被屠村的事情,我也懒得去查看了,又担心太祖师公的墓室被人给毁了,就这样回到了天仓镇上。”

张仙问道:“爷爷,韦开山离开这墓室后也干起了灭门屠村的勾当吗?”

寒门孤火沉思片刻,回道:“韦开山我以师徒关系对他严格教导,他心地纯善,倒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但是他作为哥哥,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他舍得杀吗……”

话到此处,寒门孤火再次陷入了沉思,随后他分析了两种情形……

一是,要么韦开山,已被他弟弟给夺去了性命,不过这种情况不大可能会发生,韦开山的功力在他弟弟之上,警觉度极高,想要取他性命并非易事。

另一种情形是,韦开山经受不住他弟弟的蛊惑,二人沆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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