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手,他心中一惊,脸色更是凝重。
张仙问道:“哥哥,发现什么了?”
夏宇龙沉着气,思索着道:“好像是绣花针,仙儿,快……”她看着张仙。
张仙会意地点了点头,唰的一声利剑出鞘,一道道剑光自那些死尸的颈上闪过,几十道明晃晃的东西,嗖嗖嗖地自利剑的划口处飞了出来,插进了木车的挡板上。
夏宇龙近身看时,轻呼道:“果真是绣花针……”
张仙也凑了上来,借着亭台楼阁燃烧的余光,只见这些绣花针呈银白色,每根足有半指长,血液正从银针的末端慢慢滴落。
她“啊”了一声,脱口说道:“莫非这疯疯癫癫的白发老头是寒门派的人,小机灵还在他手里呢!”
夏宇龙一脸铁青,他点了点头,思索道:“冰蚕婆婆说,寒门派的人来去无踪,经常干灭门屠村之事,也不知那老头是敌是友?”
他看着张仙,又道:“那老头功夫极深,此事急不来,咱们先把他们埋了吧,再想法子救小机灵。”
其实,在夏宇龙心里,似乎对那白发老人有了些底儿。
将几十具尸体都装上了车后,夏宇龙在前边拉车,张仙在后边使劲地推。
二人沿着大道缓缓出城了,木车的轮毂相互摩擦,发出了叽叽呱呱的声音,犹如在为死者唱着最后的葬歌。
费了好大的气力,二人才将这满车的尸体运出了镇子。
在镇子外的一低洼处,夏宇龙用铁锹刨出个大坑来,把尸体整齐地摆放在了坑中。
在填土的时候,张仙认真看了每一具尸体,以叮嘱的口吻说道:“唉,诸位鬼神,我哥哥宅心仁厚,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让你们死后入土为安,到阴界去别找我哥哥的不是,还有,让佛罗罗派的人与你们合葬,望你们冰释前嫌,在阴界成为好朋友,阴门山已为你们开启……”
“好了,仙儿!”夏宇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话差不多就行了,什么时候变得像爷爷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说着,他抡起铁锹将泥土铲进了坑里。
张仙站在坑边,双手叉腰,撇了撇嘴,说道:“你懂什么,这是爷爷教我的,每当他去为死者做法事,超度亡魂的时候,他都会叮嘱死者几句,一来为自己盼个好兆头,二则是打通死者前往阴界的灵门,让死者的心灵得到净化,唉,只可惜我仅学到了爷爷的皮毛!”
夏宇龙嘿嘿一笑,说道:“还好你没得到爷爷的真传,不然在江湖上你也可就成了张半仙,名号可不能太响,不然让人过目不忘!”
张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爷爷那古怪模样我是学不来的,他时而搓着八字胡,时而又捋起了山羊胡……”
她一边嬉笑,一边学着姚半仙耍心机的样子,还真是惟妙惟肖,逗得夏宇龙捧腹大笑起来。
不多时,坑里的泥土已经填平……
夏宇龙和张仙在附近寻来一些石头,垒砌成了半人高的石堆,二人累得大汗淋漓,倒在石堆边休息起来。
还未等屁股坐热,石堆四周却呼呼呼地刮起了龙卷妖风,将地上的枯叶杂草全都卷了起来,石堆上的一些石块颤动不止。
夏宇龙护着张仙连连向后退去,逃出了妖风的包围。
紧接着,地狱般的嘶吼从石堆里边传来,石堆之中溢出了十几股妖黑之气。
这些妖黑之气在石堆上盘绕了半会儿后,一股接着一股地向西边飘飞而去了。
“啊!”张仙无比讶异,问道,“哥哥,怎么会这样啊?”
夏宇龙使出通天眼往石堆中看去,只见众派弟子的尸首已经发生了妖变,他们挣脱了来自地狱的桎梏,正往地面窜出。
而那几个和尚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他们的亡魂在尸体边盘腿而坐,口中念起经语,正安静地等待着地狱的召唤。
夏宇龙轻叹一声,一脸正色地回道:“众派弟子都已经遁入了魔道,哪会仅满足这狭小之地,而那几个和尚才是诚心向佛,他们已在等待下个轮回转世。”
待石堆之上的妖黑之气散尽,龙卷妖风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借着古镇中发出的忽明忽暗的残火余光,只见枯叶杂草漫天飞舞,如飘雪般降落于地面……
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一切似乎都消停了下来。
经过半日的鏖战,夏宇龙和张仙的脸上都已显露疲惫之色,但想到小机灵还生死未卜时,他俩都已坐不住了。
两人正要动身,张仙突然看见镇口的石碑边矗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不由得心中一紧,轻呼道:“哥哥,你看那边,不知是人是鬼,别再是魔道之人了?不过有哥哥在,仙儿不怕,地魔都被我们给打败了,还担心这些虾兵蟹将不成!”
夏宇龙看了过去,过得片刻,他却乐了,笑道:“仙儿,是胡大哥,是胡大哥,胡大哥也来到这里了!”
“啊,是……他……啊,怎么可能!”张仙眉头紧皱,虽说有些不情愿,但却也是喜出望外……
心道:“哎呦,胡胖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了,不过来了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夏宇龙拉着张仙,三步并两步往镇口边奔去,喊道:“是胡大哥吗,是胡大哥吗?”
“是的,是你帅帅的胡大哥!”
这黑影正是大胡子,听到夏宇龙的呼喊声,他拔腿便迎了上去,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兄弟哟,哥哥可想死你们了!”
“砰”的一声,夏宇龙与大胡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两人寒暄几句,大胡子却哭出了声,说道:“我这一路上九死一生,可把你们给寻着了,如果再寻不到你们,我真是要跳海去了!”
“噗呲”一声张仙笑了,说道:“瞧你就那点出息,跳海就能找到我们了吗,倒反把鱼给喂得饱饱的?”
在她看来,虽说大胡子属于莽夫型男人,却也有柔情的一面,但他的柔情却是特别地别扭,让人忍俊不禁。
夏宇龙嗔道:“唉,仙儿,胡大哥不远千里找到了我们,不能这样说他。”
大胡子耸着肩笑了笑,说道:“仙妹说得没错,我……我也就这点出息了,一天见不到你们,我就像丢了魂似的难受咧。”
张仙抱着手,冷冰冰地“切”了一声,心道:“有哥哥替你撑腰,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你比之前正常了许多,也没那么自恋了,但愿你今后越来越好吧!”
“啊,胡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夏宇龙一脸惊异,他真想知道,在这几日大胡子经历了何等的凶险?
张仙也凑了上去,只见大胡子整张右脸稀烂不堪,看上去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他的左脸颧骨至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伤口还未结痂,里边看起来血红血红的。
张仙也着实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大胡子即刻把头扭了过去,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已经破相了,没有原先好看了,更谈不上帅气了,怕……怕吓到你们……”
他轻叹一声,又道:“就在你们走的那夜,候贼又向陈大哥发动了攻击,我与杨贼鏖战到天明,他被我砍落下马,我也倒在了火海中……”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后来我被陈大哥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李明亮却三番五次针对我,说我延误了战机……”
说到这里,他捏紧拳头,骂出了声:“娘的,真是欺人太甚,我哪受得了他的窝囊气,索性就离开了军营,陈大哥一再挽留,但我去意已决,离开鸡公山后,我本想独自闯荡江湖,却又放心不下你们……”
“唉!”大胡子咽下一口唾沫,偷偷看了张仙一眼,他看着夏宇龙又道,“我已经十分厌倦军营和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我已无处可去,还请兄弟再次收留我……”
说着,便拱手跪地,磕起头来。
“胡大哥不可这般拘礼!”夏宇龙抢上一步,把大胡子扶了起来,“你我皆为兄弟,今后我夏宇龙有粥喝,绝不让哥哥喝汤,不管哥哥样貌如何,您依旧是我大哥,就让咱们一起剑指苍穹,傲笑三界!”
“好,剑指苍穹、傲笑三界,龙兄弟再次接纳我,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夏宇龙与大胡子再次相拥,开怀大笑的样子,张仙眼中却噙着热泪。
这是感动和同情的泪水,一来是被哥哥的豁达、包容、仁爱、重情而感动。
二是想起大胡子虽为官宦出身,又对自己有爱慕之情,也曾有过出言不逊,但他用情专一,命运也颇为曲折坎坷,一种同命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哼哼,好一个剑指苍穹、傲笑三界,好大的口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谁……”
只听得古镇之中传来了那疯癫老人的说话声,随后便是一阵放浪形骸的疯狂癫笑。
“啊,哥哥,小机灵还在他手中呢!”张仙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
夏宇龙一脸沉着地看着古镇中那一抹红,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老人家还真是没疯,走,看看去!”
张仙乐哈哈地笑了:“原来哥哥早就知道了,我还纳闷哥哥为何不着急呢,其实我也有了预感……”
大胡子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再次进入古镇,一阵阵热浪又迎面扑来,房屋的废墟中,还残留着明晃晃的火星子。
抬眼看去,星星点点的火星子一眼望不到边。
大胡子纳闷,心中自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这繁华古镇竟葬身于火海、化作了灰烬?”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出了蹊跷,他拱手喊道:“前辈,我乃龙古镇人氏夏宇龙,方才在缠斗中,前辈救了我的小兄弟和妹子,宇龙十分感激,前辈能否现身一见?”
四周静谧得可怕,偶尔在废墟中传来炭火炸裂的声音,却是显得格外地响亮和刺耳。
张仙环视四周,低声道:“哥哥,莫非那老头走远了不成?”
夏宇龙看着正前方废墟中那隆起的一堆炭火,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说道:“老爷爷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他一定不会走远,我有种预感,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与我们说!”
大胡子被滚滚热气熏得够呛,脸上的伤口开始发作了,痛得锥心……
他扯着嗓子喊道:“喂,我说什么老爷爷,您倒是吭个声或是放个屁啊,可别让我兄弟在这里干等了,你若真有些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出来与我们斗几场,藏着掖着算……”
话说间,明晃晃的废墟中,突然弹出几十颗火星子,飞一般的速度向大胡子击打而来。
“呦呵,来得正是时候!”
大胡子迎上前去,不知何时,阴阳板斧已捏在了他的掌中,他呼呼劈出双板斧,那几十颗火星子全都变成了碎末星子。
“哼,雕虫小技,这就想吓到我么……”大胡子撇着嘴,斜着眼,得意洋洋起来。
却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道,他“哎呀”一声,看见胸口上已被火星子点燃……
他急忙收起板斧,使劲地拍打胸脯,待火焰被扑灭时,胸口上已被烧出了个大窟窿,焦糊的胸毛味自窟窿中溢出,让人反胃作呕。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鄙人什么不多,就是毛多,这胸毛烧烧也无妨,无妨。”
夏宇龙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说道:“我兄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人家不要往心里去,我这就替我兄弟向老人家赔不是!”
他自然明白,如果不是胡大哥这么一激,这老人家肯定还是无动于衷的。
张仙也道:“老爷爷,我那小兄弟还在你手里,可否把他还给我们,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兄弟可是被您带走的,您不要耍赖了,你与我兄弟非亲非故,他在您那儿还得浪费您的粮食,您就不怕成为您的累赘了么?”
突然,废墟中那堆明晃晃的火星子,如烟花般炸裂,从中窜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哈哈哈地狂笑着,沿着大街的尽头飞奔而去,在火海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大胡子看得惊呆了,心道:“此人竟有金刚不坏之身,莫非是我看走了眼?”他不由得又揉了揉双目。
只听得街尾传来了喝骂声:“哼,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谁说我要找你们了,你们的小兄弟已经死了,哦,不,他是铁了心的要跟随我了,想活命的都给我滚!”
张仙一脸的惊异,看着夏宇龙,急道:“哥哥,那老爷爷怎这般不实诚,还叫我们滚呢!”
夏宇龙却乐了,笑道:“如果我们真走了,就让他失望透顶了,小机灵他不是白救了么?我们快些跟上去。”
大胡子挠着头,仍旧听得一头雾水,越是琢磨不透的东西,他倒是越觉得新鲜好玩……
他嘿嘿一笑,说道:“有点意思,我倒想看看这老头想玩什么花样!”
三人沿着大街疾奔而去,废墟中的明火将他们炙烤得头热眼花,三人咬着牙,仍一路狂奔。
大胡子喘着大气,打趣地道:“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变成香喷喷的烤猪了!”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四周的废墟逐渐变得稀疏起来,他们已穿越了整个镇子。
前方空旷无垠,夜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却是看不到圆月的身影。
目及之处,大江中星辉斑斓,加之身后一片火红,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张仙环顾四周,看见天仓古镇东北边上,有一个小土包子,土包上有一座孤坟。
孤坟坐北朝南,身后枕着大江、前方俯视古镇、左手可揽沧海、右手轻抚大地。
在这一马平川的东海边上,也算得上绝佳风水之地了。
坟上的青丝正随风摇曳,看起来凄清诡异。
张仙压地了声音,说道:“哥哥,莫非这坟墓就是老人家的藏身之处?”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到坟墓里边有几个鬼影时隐时现,却是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又有一道道佛光暗影盘绕在小土包的上空。
夏宇龙又惊又喜,“嗯”了一声,说道:“走,快看看去……”
话音未落,他便第一个抢上前去了。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小土包前,小土包上光秃秃的,零零星星长着些杂草,孤坟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大胡子比试了一下,石碑比他还高出一个头。
凑近看时,只见石碑上隐隐刻着几个大字,经岁月的打磨,石碑上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大致轮廓依旧辨识得出来。
三人同时念道:“天苍派东山道人之墓”。
夏宇龙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激动和紧张……
他想,怕是很快就能破译这绝壁金文了吧。
张仙也是欢喜得要紧,她如释重负地道:“哥哥,咱们找到了呢?”
大胡子终于沉不住气了,提着嗓子问道:“这……这……人死了怕是有上千年的时间了,你们还找他作甚?”
张仙白了大胡子一眼,嗔道:“我说胡大哥,问这么多干嘛,一时半会儿与你也说不清楚的,跟着就对了。”
大胡子眼前一亮,笑道:“既然你们要寻他,等我用板斧把这墓碑劈开就是了,如果有厉鬼杀出,得先吃我几板斧再说。”
张仙“唉”了一声,说道:“别莽撞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乃盗匪所为……”
她看着夏宇龙又道:“哥哥,你说那老爷爷与这天苍派有何关系吗?我认为他们一定是有关系的?”
夏宇龙并不急着回答,他沉思片刻,便向后退开几步,拱手跪地……
朗声道:“晚辈乃龙古镇人氏夏宇龙,幸得奇书指点,前来寻找前辈解绝壁金文之惑,拯救三界于水火,还望前辈以身相见!”
过得片刻,墓中并无动静,夏宇龙再次磕了几个响头,复述了先前之语。
大胡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抢上前来,说道:“龙弟与他客气作甚,等我用板斧将他劈开它就是了,我不相信……”
话说间,石碑轰隆一声向左滑开,黑漆漆的坟墓里窜出一道黑影来。
那黑影“啪”地一声打在了大胡子的右肩上,大胡子向前踉跄几步,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张仙利剑出鞘,自那黑影身上穿插而过,却是把她给惊呆了,也不知黑影是人是鬼?竟能硬生生地挨上这一剑。
“嘿嘿……”
那黑影癫笑几声,闪电般速度伸出利爪,向夏宇龙抓将而来。
夏宇龙甩出神龙斩魔剑沉着应战……
眨眼之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
张仙与大胡子正要抢上前来帮忙,夏宇龙却喊道:“仙儿、胡大哥,你们快去救小机灵,这里我能应付……”
“你自己要小心些!”
张仙和大胡子转身向坟墓中摸索而去,墓碑却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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