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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八、灵界狐妖(第2页/共3页)

拍手,看着夏宇龙笑了,又道,“方才那话都是吓唬他们的,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妹子吗……”

话说间,却听见屋内轻嗽了几声,说道:“请屋外的施主进门说话,别在外边着了凉!”

“哥哥,走!”

张仙拉着夏宇龙进了屋。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约朴素,有两张木床并排摆放在东北角,床头边是两个不起眼的木箱子。

墙上挂着几件掉了色的红色袈裟,屋子中心摆放着一张圆木桌。

一个身披袈裟、面容极为苍白的和尚,坐立于圆桌旁边。

他慈眉善目,右手拨动着佛珠,左手行了合十礼,说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一路乏累,等候徒儿小机灵片刻。”

“哈哈,小机灵,我看他就是个二愣子,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张仙说道。

夏宇龙向张仙使了个眼色,说道:“仙儿,不可对前辈无礼!”

老和尚摇着手,笑了笑,说道:“唉,不打紧、不打紧,小姑娘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眼,倒是很讨人喜欢的!”

张仙红着脸,看着夏宇龙,笑道:“哼,你瞧瞧,连老爷爷都向着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便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地方,那月亮看起来怎会这般怪异?莫非又是魔界使的妖法?”

老和尚拨弄起佛珠来,他看着门外沉入破墙的圆月,说道:“这叫乌月山,因夜空中的月亮常年看起来是乌蓝色而得名……”

他看着张仙颔首微笑,“来到这山上的人都觉得这月亮怪异,六十年前我遁入空门,上了乌月山,曾问过师父,师父也曾问过他的师父,直到师父圆寂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几十年了,却也习以为常了!”

张仙灵机一动地“哦”了一声,说道:“这寺庙自然也就是乌月庙了,直到现在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老和尚点着头笑了,“小姑娘果然机灵!”

张仙又笑道:“一看便知爷爷是智者,是天底下心地最善良之人,用佛家的话说是得道高僧,活佛现世,仙儿与爷爷说话不费劲!”

“呵呵……”

听了张仙这一番美言,老和尚笑得合不拢嘴,眼角不由得挤出两滴泪水来……

说道:“这丫头不仅长得水灵灵的,嘴也是这么的甜,哪个男人娶了你,怕是要享福咯!”

张仙脸上微微泛出红晕,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突然变得十分害羞了……

她哎呦了一声,“看爷爷说的,人家还小,不想嫁人!”

老和尚与张仙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说话很是投机,却是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在老和尚看来,张仙心地纯真,就像一滩清泉,让他看到了真言无忌之美。

在张仙看来,老和尚与姚爷爷有几分相似,当看到他那满脸的皱纹时,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

夏宇龙静静地听着两人交谈,他也有张仙一样的感觉,他不忍心插话,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温馨。

木门“吱”的一声开了,小机灵从食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挂面。

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惹得夏宇龙和张仙的口水直流。

“可把我饿死了!”

张仙拿起筷子,急着将碗里的面往嘴里送,还没咀嚼几口,便见她眉头紧皱……

她使劲地将食面往下咽去,说道:“这面既无盐又没油的,让我咋吃嘛!”

她并不了解破庙的艰难,还道是小机灵在故意玩弄她和哥哥。

小机灵急道:“这……这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

借着圆桌上油灯散发出的暗淡之光,只见小机灵的面色清秀,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乖巧的小脸蛋很是讨人喜欢。

张仙看了看小机灵,又看着夏宇龙,笑道:“哥哥,你看小机灵像不像你小时候的样子?”

夏宇龙端详小机灵片刻,点头笑道:“嗨,还真是很像咧!”他拉着小机灵在身旁坐下,打听起小机灵的身世来。

小机灵一脸疑惑地看着夏宇龙,又看了看师父,说道:“我自小没爹没妈,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说我是寺院门口的弃婴,这寺院就是我的家。”

夏宇龙深吸一口气,同命相连之感油然而生,他吃尽了碗里的面。

张仙的眼中也含着热泪,但碗里的面清淡无味,实在难以下咽。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仙儿,这面食再不吃就不好吃了,你试着多吃几口,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张仙听了老和尚的话,她紧闭双眼,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大口。

待咽下最后一口时,那淡淡的香甜回味无穷,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她点着头笑了笑:“哇,苦中有甜!”

话毕,她一口气将碗里的面一扫而尽,紧接着打了一声嗝……

捂着肚子笑道:“哇,好饱啊!”她看着小机灵,“姐姐真吃完咯,没有浪费你们的粮食吧?”

小机灵回道:“师父时常教育我们,颗粒归仓乃做人之本德,姐姐是好样的。”

张仙咕噜着双眼,说道:“看你年纪小小,懂得的事理儿真多啊!”

小机灵收拾了碗筷,轻叹一声,说道:“留给师父最好的面食都被你们给吃了,怕是明天我又要和师兄他们去后山上挖野菜咯。”说着便蹭蹭蹭地出了门,往食房去了。

“啊……这!”

夏宇龙和张仙相互对视了一眼,面有愧色地一齐看向了老和尚,均不知说什么是好。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吃了就吃了,那面食终究是要吃下肚的,你们吃了与我吃了又有何异。”

张仙问道:“爷爷,这南朝的历代皇帝都十分看重寺庙的建设,为何你们?”

老和尚长叹一声,苦笑道:“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乌月寺离那皇城脚下不知有多少路程,那萧皇帝岂会把这偏安一隅放在眼中?”

话到此处,和尚顿了片刻,又道:“况且佛罗罗派与江湖各大派已是水火不容,这乌月寺也因此遭受牵连,被各大派洗劫一空,寺庙中的僧人逃的逃散的散,留下来的要么是无处可去之人,也有一些是真心向佛的……”

他看着前方,长叹一声,又道:“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苦苦参悟,最终修成正果,出家之人本就要过苦日子,我们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起码还能试探众弟子的向佛之心。”

话毕,老和尚又笑了,拨动起手中的佛珠来。

夏宇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爷爷,那玄空大师就是佛罗罗派的首座么?”

老和尚点头应道:“正是,在江湖中,他大肆歪曲佛家道法,表面上与儒道友好相交,暗地里却干起了与儒道决裂的勾当,入佛之人全是一些江湖无赖,为了寻找舍利子,他们趋之若鹜、不择手段与江湖各派拔刀相向,弄得血流成河……”

只见老和尚面色忧沉,他又长叹一声,道:“后来又听说玄空大师与茅山派首座黄道阳在争抢一本修仙奇书,佛罗罗派杀了茅山派不少弟子,黄道阳又被玄空大师一路追杀,至今下落不明,茅山派把矛头指向了佛罗罗派,却是连累了无辜,所到之处,寺庙均被他们大肆劫掠,这小小的乌月寺哪里又经得起多次洗劫!”

张仙“呸”了一声,说道:“那黄老怪一副豺狼嘴脸,却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夏宇龙又问道:“爷爷可认得茅山派首座黄道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拨动起佛珠来,“仙儿说得没错,那黄道阳两面三刀,心胸极为险恶,在江湖中干了不少坏事,近些年来,他与寒门派相互勾结,专干杀人、灭门、屠村的勾当!”

“啊!”

夏宇龙与张仙面面相觑,两人似乎从老和尚的话中发现了豹头铺被灭门的线索。

夏宇龙急着问道:“定是茅山派掌握了下蛊之毒,先为寒门派扫清障碍,而后由寒门派来收拾残局?”

老和尚双手合十,仰望着院内的菩提树,沉吟片刻,回道:“龙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眼见与学识独到,乃江湖中不可多得的俊才啊!”

夏宇龙挠着头,看了看张仙,又看着老和尚,傻傻一笑,说道:“爷爷过奖了,我们这也是追寻线索而来,呵呵,龙古镇上的豹头铺被灭门却也有了些眉目。”

老和尚点着头,看着夏宇龙他们两人,微笑道:“姚半仙老弟有你们两个聪明睿智的孙子,是他的福气啊!”

张仙“哟呵”一声,抢着问道:“爷爷真认得我半仙爷爷,爷爷又如何晓得我们是半仙爷爷的孙子孙女?”

“认得认得!”老和尚看着张仙放在桌面上的紫光宝剑,“这剑不就告诉我了吗?”

张仙“嗯”了一声,“这宝剑是我十岁时,爷爷赠予我的生日礼物,可好着呢!”

老和尚凝视着前方,思索着道:“几十年前,半仙云游四海,来到这乌月寺中取经论道,他与师父在厅堂中辩论了两个时辰,那时候他十分年轻,比我小十来岁,却有如此的胆量与气魄,着实让人钦佩,虽说他败下阵来,但虽败犹荣,后来师父赠予他一本《佛罗论经》。”

夏宇龙眼前一亮,脱口说道:“这本书我见过,被爷爷收藏在阴阳宫中!”

张仙咕噜着双眼,看着夏宇龙问道:“哥哥可从书中领悟一二?”

夏宇龙轻叹一声,回道:“书中全是梵文,那本书页面全是新的,怕是爷爷也没翻过几回呢!”

老和尚笑了,说道:“师父在书中也仅窥探到其一,却领悟不出其二来,半仙离开乌月庙时,师父与半仙说,等领悟书中之意,再来与我论道,可是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师父早已圆寂,乌月庙等来的是半仙的孙子孙女……”

“唉……”老和尚又看着桌上的紫光宝剑,悠悠长叹,“虽说你们的爷爷功夫平平,但身上有两样法宝,一是感念棒,另一个则是吊在他颈上的紫光宝玉,你宝剑的剑首上镶嵌的便是这宝玉。”

张仙“哦”了一声,心道:“老爷爷真是细心,这剑上的玉仅有筷头般大小,都被他看出来了!”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张仙的心思,笑道:“天宇之中,紫光宝玉可遇而不可求,半仙说,他经历了一场奇幻的际遇,才将宝玉弄到手……”

说到这里,老和尚笑了笑,又道:“你爷爷半仙却也是个爱卖关子之人,说起这奇幻的际遇,他却闭口不谈了,还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围着他不欢而散,有一个师弟说,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嘛,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其实不懂道行之人,哪会看得出来,我小时候与叔叔前往玉门关淘玉,识得不少货,这紫光宝玉乃世间少有,恐怕是天外之物!”

听了老和尚这一席话,张仙心中自然是激昂澎湃的,平日里可真是忽略了这不起眼的“小不点”,想不到里面还大有文章。

通天眼中,夏宇龙能感受到玉里边蕴藏着的巨大能量,他看着张仙说道:“爷爷此话不假,果真是一块神玉。”

张仙情不自禁地伸出了食指,轻抚着剑首上的紫光玉,只感觉阵阵热浪自玉中袭来。

她又是一阵狂喜,心道:“爷爷将这宝贝赠予我,可见他疼我并非一般,唉,小时候他叫我练剑,我却时常惹他生气,还怪他把我爹爹妈妈给弄丢了,有好几次我看见他偷偷地哭了……”

想到这里,张仙一脸的愧疚,她眼中噙着热泪,说道:“唉,失去的才懂珍惜,再也不能与爷爷撒娇了!”

老和尚惊异地问道:“怎么,半仙已经仙逝了吗,莫非他是大意了,中了黄道阳的圈套?”

夏宇龙一脸凝重,回道:“爷爷是被妖蝠咬伤,毒发去世的!”

“哦!”老和尚轻呼一声,愤然道,“半仙行事待人都极为谨慎,黄道阳奈何不了他,两年前黄道阳游说我说,乾坤派已发展成西南边陲第一大派,足以威震中原,建议各派联手灭了乾坤派,我以病重为由给推掉了,后来没多久,我这乌月寺被黑衣人给洗劫了,我坐下十二名弟子全都死于非命……”

“哼,真是卑鄙无耻!”夏宇龙气愤难平,一掌打在了圆桌上。

张仙也怒道:“这厮厚颜无耻,诱骗各派来满足一己私利,还问爷爷索要什么修仙奇书,反倒被爷爷给玩弄了一回!”

她“唉”了一声,突然问道:“那日群雄汇集却是见不到寒月派的人?”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这恐怕得感谢你爷爷才是了!”

“哦?”

夏宇龙与张仙大惑不解,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一齐看着老和尚,只等他把这疑惑解开。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老和尚颔首点头,笑了两声,“你爷爷行走江湖多年,他如果不多个心眼,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他手中的感念棒是他随心随身之法器,能预感世间邪恶之事,特别是蛊惑妖法,那豹头铺被灭了门,你爷爷怎会坐以待毙,乾坤派院内的一切防护,其实他早已布置妥当,你们想想,那下蛊之人能靠得近的么?”

“哦,原来是这样!”张仙点着头,“怪不得爷爷的感念法器时常是不离身的,连去世的时候他都还留在身边!”

老和尚又道:“那日黄道阳来游说我,我反问他说,你与寒门派结盟,在江湖上想杀谁杀谁,还用得着我们这些不问江湖是非之人吗?黄道阳咬牙切齿地道,那妖半仙是个难缠的家伙,几次下蛊都被他的感念棒给打了回来。我故意问黄道阳,半仙心机这般灵巧,怕是你已经暴露身份了吧?黄道阳哼了一声说,哪会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妖半仙能有这等本事吗,全凭他手中的法器和他的八个徒儿罢了!”

夏宇龙想到了在龙古镇上出没的那群妖妖黑衣,又想起了行走夜间的打更人,他脱口问道:“爷爷可识得李木锋?此人阴险至极,乃千年树妖的徒弟,在龙古镇上杀了不少人!”

老和尚不假思索地回道:“不认得!”

张仙也问道:“那李木锋所带领的黑衣人,会不会是寒门派的人?”

老和尚摇摇头,思索着回道:“寒门派弟子散落于中原各地,且独来独往,行踪极为诡秘,不会轻易现身!”

张仙捧着娇小的脸蛋,眼神迷离地道:“自我小时候起,贼人李木锋就已经在镇上打更了,全是镇上的人供他吃供他住,到头来他却把龙古镇搅得天翻地覆,连畜生都不如。”

说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拨弄起佛珠来,“人心隔肚皮,这世上最不可测的是人心,你们行走江湖,自然会碰上用心险恶之人,得多长一个心眼才是啊!”

夏宇龙点头应道:“爷爷所言极是!”

老和尚端详夏宇龙面容片刻,笑道:“你面善俊朗、心地纯真,在江湖中怕是要吃很多亏啊,唉!不过佛门有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吃亏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望你今后以普度众生为己任!”

“嗯。”夏宇龙点着头,“后生谨记爷爷教化。”

老和尚欣慰地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去吧!”

小机灵将夏宇龙和张仙带到了柴房边的一间客房,屋子里有两张木床,中间隔着一块屏风,张仙怀抱着长剑,倒头就睡,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夏宇龙躺在另一张床上却是异常清醒,他思绪万千、难以入睡……

这豹头铺和高桥村的两起血案,看似已经水落石出,但两者之间却又是疑点重重。

为何豹头铺那二十几口人死后还被人灌了剧毒?制造中毒死亡的假象,灭口就是灭口了,灭口之人竟会多此一举?

虽说高桥村的人死于妖蛊之毒,但为何还要在姜家人的脖子上补上绣花针?莫非是姜家人具有解蛊的本事不成?这寒门派究竟又是怎样的门派?

诸多疑云在夏宇龙头顶盘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进入到了梦境之中。

“你又来了……”

夜空之中传来了那柔美的声音。

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大地空旷而苍茫,繁星铮亮而炫目。

夏宇龙抬头仰望星空,喊道:“你又想蛊惑我了,是你把芯儿弄丢了,是你让妖蝠来抓走芯儿的,我要去救芯儿,如果没了芯儿,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也不会听从你任何一句话!”

那声音顿了片刻,哈哈轻笑几声,说道:“怎么,害怕了,认输了,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夏宇龙“哼”了一声,怒道:“我说过很多话,走过很多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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