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便派上了两千人的族兵,除了手执长刀之外,有些腰缠长绳钩,有些则抬着攻城云梯,缓缓朝东门城墙靠近。
因为还未到弓箭可以覆盖的范围,城墙上的明军并没有动作,只是在外号“邓艾”的游击将军邓勇的指挥下,部分兵士一手持刀一手执盾,静立在城墙边的女墙之后,旁边则是手持弓箭的军士,从城楼窗口这边看过去,还能看到有不少兵士持刀持矛,曲身缩坐在女墙后面,他们的旁边,则堆放了不少箭矢,几乎每个兵士面前都放了两三捆,四五十支。
“盾兵持盾护住自己和弓兵,弓兵射箭远距杀敌。刀兵枪兵则守住女墙,防止敌军使用云梯或绳索攀墙而上。”沐英喝了口茶,给朱文琅解释道。
“两边弓兵对射?”朱文琅一指对面土司族兵中,跟在步兵后边缓缓趋近的弓兵问道。
“也不完全算对射。”沐英摇摇头:“咱们的弓比土司兵的弓要硬,射得更远,再加上咱们是从高往低射,他们是往上射,咱们至少能多射三十步,在这三十步内,只有咱们射他的份,他们射不着城墙之上。也就仅仅这三十步,他们的步兵弓兵就得死上半成。”
“哦,在城墙上确实占便宜。”朱文琅点点头。
果然,眼见土司族兵慢慢接近,快到明军弓箭射程的距离时,突听得族兵后边的鼓声一紧,还在缓缓列阵前进的族兵突然发一声猛喊,突然加快脚步,开始向前飞跑,欲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跨过二十步,以最小的代价达到自己的弓兵箭矢可以达到的距离,与明军对射。
便在族兵开始加速起跑的瞬间,城墙上,邓勇的声音已大喝而起:“弓兵,射!”
数百弓兵猛地张弓搭箭,拉如满月,顿时“咻咻咻”的轻地响四起,数百弓兵无数箭矢已腾空而起,直向簇后头上射去。与此同时,弓兵们又十分熟练地反手身后,抽出另一支箭,搭箭上弓,拉满,又是一箭射出,其他兵士则纹丝不动。
一片黑鸦鸦如同蝗虫一般的箭矢从城头向上飞起,又斜斜下落,正好落到冲在最前边的族兵头上,瞬间被射倒一片。
只是族兵已快速跑起,仅够城头弓兵发出两箭,族兵中的弓兵也已进入射程。顿时,城墙前方也有数百支箭矢飞起,直扑东门城墙。
“盾兵!护!”邓勇大喝一声。
原本持盾的盾兵已将盾牌举起,阻挡如飞蝗般扑过来的箭矢,努力将自己和身边的弓兵保护好,但仍有一些弓兵因未被盾牌护个严实,被那飞箭从盾缝中穿入,钉在弓兵身上,顿时涌出鲜血。
好在从门外射到城墙上的箭,大多都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来回,城墙上的明军最多也就伤了三十余人,还都是轻伤。但族兵则不一样了,被明军多射两轮,又是居高临下,待得冲过这三十步,自己的弓矢也能够得着明军时,便已被射倒了六七十人。
土司这边的鼓声阵阵,族兵悍不畏死地向前冲,明军也顶着箭矢继续向下射箭,身上箭壶中的箭射完了,躲在女墙之后的刀兵枪兵便拿起放在脚边的箭递给弓兵,让弓兵能够源源不断地向下发射。
很快,族兵便跑过了交战线,迅速向城墙之下靠近,一边靠近一边将手中的攻城云梯的前端合力举起,想要搭到城墙之上。
在这个过程中,刀兵枪兵是没有反击能力的,完全靠身边的盾兵举盾保护,再便是靠后边的弓兵发箭,给城头上射箭的明军以压制,保护他们靠近城墙,将云梯搭上去。仅在这片刻之间,又已被城头上的明军射倒了上百人。
双方兵士还未接阵,土司这边便已损失了二三百人,而城墙上的明军,则有二十余人轻伤,另有三名兵士因被射中要害身亡。
很快,族兵接近了城墙之下,在这个位置上,城墙上的明军反而不好再朝他们射箭,因为要想朝下射箭,就必须将身体前倾伸出,箭头朝下,而此时,必然会暴露在稍远一些的族兵弓兵的箭矢之下。因此,这些已经靠近了城墙的族兵,就得依靠躲在女墙之后的明军刀兵枪兵来应付了。
丽娜眼尖,指着那些抬着攻城云梯正在靠近城墙的族兵问道:“侯爷哥哥,怎么感觉他们抬的那些长梯子,不够长啊,够不到城头的。”
“侯爷哥哥?”一句称呼差点令正在喝茶的沐英一口喷出来:“这是什么称呼?”
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道:“哦,都是这样的。那叫攻城云梯。云梯太长抬起来跑不快,伤亡容易多。短一些,可以接起来用。”沐英用手笔划:“这种梯子,端头上都有钉子或者钩子,先是用一个梯子搭到城墙的半高处,钉子扎在墙上,比较平,灵活的兵士可以灵活地跑上梯子,离城头更近一些。然后再用第二个梯了钩上城头,抓着攀上来。钩上城头的梯子容易被守城的士兵砍断或者推下去,但就算推下去了,下边的第一个梯子守军够不着,还会钉在那里,这样攻城的人就可以继续想办法站在上面,用第二个梯子搭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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