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的丫鬟打我?别说不是我推的,就算我推了那又如何?她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人收尸,哥哥为了她这般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你!”傅诏怒目而视,厉声叱呵,“她好心拉你进船暖身,你将她推入河中不说,还这般恶毒,相府就这家教?!”
远处秋实闻声赶来,她抱着小公子藏在树后,将方才的一幕幕看在眼中。
初春的晚风微凉,却不敌方才那一幕让人寒凉,秋实怔愣地看向怀中笑得甜而灿烂的小公子。
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清澈,伸长了胖乎乎的手去摸她的脸,咿呀咿呀的声音能让人心融化。
这样可爱的孩子,瑾瑶她……竟能舍弃!
河岸边,苏青莺不想自讨没趣,早已离去。
傅诏等了许久,等到周遭围观的人退去,等到花灯会结束,等到那卖兔子灯的摊位收摊。
连月光都隐于云后,连烛火都渐熄,他终于抵不过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疼,微佝偻着身,云痕上前搀扶住他。
他宛若虚脱了般,整个人大半个重量都压在云痕身上,一张脸惨白的不成样子。
微昂着头,泪水凝在眼眶中,与生俱来的倨傲,让他生生憋住。
懊恼在胸膛攒动,夹杂着酸涩堵在喉间,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是不是不带她来灯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不是早些将她接回府,给她一个名分,苏青莺也不会怀恨在心加害于她?
半晌,傅诏嗓音暗哑,带着几不可闻的抽气问:“她呢?”
云痕咬着牙,不忍道:“属下无能,还未寻到。”
未寻到,那就是还活着。
傅诏这样安慰自己,他僵硬扯出一笑,直起了身拍了拍云痕的肩,往车上去,“辛苦你们了,继续找吧。”
他难得说了句辛苦,上一次这般恭谨是对给瑾瑶接产的张婆婆。
傅诏上了马车,怆痛悱恻看向湍急的河流。
晚风吹起车帷,外面秋实抱着小公子问:“世子要抱抱小公子吗?”
通过车帷缝隙,秋实偶或瞥见看到世子脸上布满了泪水,她怔了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傅诏已偏过了脸,里面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不必了。”
这还是秋实第一次见到世子哭,可为何哭呢?
难道是真心喜欢瑾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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