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天害理......我觉得你恶心。”
“可我是你的女儿,无法逃脱还偏偏只能享受你以卑鄙残忍手段得来的权势和富贵,所以我觉得我自己也是恶心的。我恨我的身体,恨我的身份,恨你,也更恨........”
她落下泪来,喃喃道:“命运作弄。”
那个人永远都不知道,四年前春出门踏青,她与兄长梁锦羡一同出行,半路车牙子坏在路上,便借了庄府小姐的马车下山。
路上,有人惊了她的车驾,她吓得惊慌失措。是那人以天神之力稳住了她的马车,救她脱离险境。
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他,公子如玉,一眼万年。
她含羞下马车与他道谢,暗喜,那日是个好晴天。
可是后来,他全然不记得她了。
再后来......得知他与父亲为政敌,她更是痛苦度日。
“我为什么要是你的女儿呢?”梁意欣凄凉地笑:“你恐怕不知道,这辈子我宁愿生在普通人家。至少那样,我能活得心安理得。”
她盯着信国公平静的脸:“也许到这一刻你仍旧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可你是否想过,梁家落得今日是你一手铸成。”
“父亲,”她流着泪,缓缓对信国公跪下:“这是我最后喊你一声父亲,谢你生我养我之恩。”
“若有来世......你别再做我父亲了,我只想投身成好人家的女儿。”
说完,她磕了个头,起身离去。
牢房内,信国公的背影安静。好半晌,骤然一垮,“嗬”地哭出声来。
.
裴府。
沈祎刚进书房就见裴荇居一脸抑郁的模样,他默默后退两步,问门外站着的吕侍卫。
“他怎么了?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吕侍卫老实道:“庄姑娘走了。”
“走了?去哪?”沈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什么,顿时明白。
皇上已经下旨为庄府澄清罪名,庄家复位,庄夫人也从庄子里回到京城。庄绾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住这,得回自己家去。
啧啧......他扭头看了眼坐在案桌前一副旁人欠他几百两不还的模样,好笑。
“你裴荇居算是彻底栽了。”他风凉地说。
裴荇居没理他:“刑部不忙?”
意思是他有空来笑话他,实在闲得慌。
不过沈祎确实闲,按理说裴荇居停职府中,刑部该忙不过来才是。但也不知是为何,裴荇居的身份真相大白后,刑部的人史无前例地团结。有些事无须旁人催促就各司其职做得极好,效率一高,沈祎闲的工夫也就多起来。
不过,他今日还真不是来看裴荇居笑话的,而是有正事。
“信国公在牢中畏罪自杀了。”他说。
裴荇居抬眼。
“听说自杀前皇后娘娘曾去过牢中探望,没人知道说了什么,但皇后娘娘走后,他吞金自缢。”
裴荇居提笔缓缓蘸墨。对于信国公的死,他并不意外,甚至有种期待已久的畅快。
“不过人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眼下就一桩事还未了结。”沈祎继续道。
“什么事?”
“信国公府男子如数下牢,唯有一人还不知所终。”
一听,裴荇居了然。
自从贺州出事后,梁锦羡一直不见踪影。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内,梁锦羡的身份不敢出现在京城,只是他现在他到底在何处却无人清楚。
他问:“西南有消息了?”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沈祎一脸佩服的表情:“我心里有些猜测不知对不对......”
“你是想说梁锦羡很有可能藏在西南之地?”
“对啊,”沈祎说:“你之前不是发觉梁锦羡一直在找人吗?而且还派人去昌国故地,现在他迟迟不露面,我估计应该也在那。况且他生母本身就是昌国人,说不定他在那有旧识,是否要派人去查一查?”
“不必,”裴荇居道:“薛罡已经离京赶往西南了。”
速度这么快。
沈祎放心了。
谈完正事,他饶有兴味地饮了盏茶,突然欠欠地感叹:“哎呀,不知为何,我今日饮你裴府的茶有些凉。”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呀!”
“......”裴荇居懒得理他。
沈祎又转头问门口的吕侍卫:“吕淮,你下个月成亲?”
吕淮老实巴交:“下个月初六。”
“恭喜恭喜!”沈祎懒懒往后一靠:“再过不久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咱们有伴儿,回头约一起吃酒啊。”
他这话嘲笑意味明显,大意是他跟吕淮可是有家室的人,以后不跟光棍玩。
“裴光棍”从公文中抬眼,无情地揭穿:“契约婚姻罢了,你哪来的家室?”
“......”
沈祎一噎,心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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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府。
庭院绿树成荫,花坛连着游廊蜿蜒,白墙青瓦映照在廊下鱼池中,时光好不惬意。
此时,屋子里楹窗半开,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从里头传出来。
庄绾坐在桌边看账,也不知看了多久,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身影,她转头看去。
就见庄夫人静静地站在那。
“母亲,”庄绾起身:“您怎么来了?”
“我想到处看看院子,看还有哪里需要重新修缮的地方,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了。”庄夫人笑道。
圣上平反庄家的罪后,当天裴荇居就派人去庄子把庄夫人接了过来。彼时庄夫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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