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嘴角,“母亲多虑了,没有的事。”
“那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知女莫若母,即便乔嫚什么都不说,乔夫人又怎会看不出。
自己亲娘面前,乔嫚很快就装不下去了,扑倒乔夫人怀里放声痛哭。
这可把乔夫人吓坏了,“这,这是怎么了?”
“姑爷真给你委屈受了?”
及此,乔夫人的脸色已然带着不忿和怒气。
乔嫚哭得话都说不出,只一味地摇头。
“那是怎么了?”
“娇娇,你别吓唬娘啊。”
乔夫人被女儿这一哭弄得有些六神无主,心疼之余看向秀玉,“可是侯府出什么事了?”
秀玉红着眼眶,摇摇头,“侯府没人给姑娘受气,夫人不必担心,姑娘就是自己难受。”
乔夫人不明所以,“为何难受?”
“还不是姑爷!”秀玉愤愤不平,“夫人不知,侯爷一点也不知道体贴疼人。”
“姑娘本就对侯爷这点很是不满,前几日,周家姑娘又来了信,说了她陪夫君外任的事,姑娘这才又被挑起伤心事。”
乔夫人听罢,心下了然,
但又觉得奇怪,
昔日乔家宴请的时候,她曾瞧见过姑爷看自家女儿的眼神,那眼神不敢说多柔情蜜意,但里头的温情纵容却是假不了。
自家娇娇又是这般美貌,怎么就会……
乔嫚哭累了,渐渐停了下来,但仍是一抽一抽的,“母亲,我都觉得自己嫁的不是个夫君,是个夫子。”
“家里大事小事他一概不管,这我就认了,执掌中馈本就是主母的事;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一句关怀都不曾有过。”
“我知道,这门亲事对咱家来说算是高攀,可这又不是我想的。”
“为何要让我天天对着那个冰块,日子过得死水一般。”
乔夫人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娇娇,你和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因为压根就没有生出误会的机会,昨夜他又宿在了官署,已经两日没着家了。”
“娘知道,你和芸丫头打小较劲,比什么都胜她一头,这会是觉得自己嫁的夫君不如她了?”
乔曼咬着唇,泫然欲泣。
宁祈一个侯爷,怎么比都不至于不如一州通判。
“我羡慕的是许伯言事事以周芸为先,任何事夫妻二人都是有商有量同进同退,这才像是夫妻啊。”
乔夫人哑然。
姑爷是什么性情脾气,她多少有所耳闻。
那样的英杰人物,生来矜贵清傲,自然不如许家伯言温润有礼,知冷知热。
乔嫚咬咬牙,恨恨又道:“若不是这桩亲事是圣上赐婚,我和离的心都有!”
乔夫人无奈,爱怜的抚着女儿垂在身后的乌发,“莫说傻话,你若和离,舍得安哥儿?”
“这世上有几个后娘能真心对孩子好?”
乔嫚当然知道这个,所以和离也只是说说而已。
乔夫人猜不透姑爷对自己女儿到底是何种情愫,但女儿的心境她总要多开阔开阔。
“娇娇,你自己也说了,和离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如今,你和姑爷往后还要做几十年的夫妻,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死水一样的过?”
乔嫚一怔,“我……我已经不想管他怎么样,索性我已经有安哥儿了,以后的日子我就守着孩子过。”
乔夫人心里一阵酸楚,眼中满是心疼,“早知今日,当初,真该拒了这门亲事。”
乔嫚苦笑道:“母亲也说胡话了,那可是赐婚,谁敢抗旨。”
“娇娇,娘有些话如今得和你放在明面上说了。姑爷性子是冷了些,不能指望他嘘寒问暖。可他人品贵重,在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偌大的侯府,你是当家主母,说一不二,没有小妾通房来给你添堵,这日子你真就那么不满意?”
乔嫚闻言愣住,未擦干的眼泪就这么凝在了脸上。
“我……”
乔夫人:“你说得对,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夫妻都是一体的,所以女人不能太过指望男人。”
“刚成亲这头三年,你盼夫妻和顺恩爱乃是人之常情,可如今既然所盼不可得,你若还看不开,那娘真就白教你了。”
乔嫚只觉娘亲的话字字句句都砸在了自己的胸口,砸得生痛、但又发人深省。
是啊,
虽然和宁祈做不来恩爱夫妻,但只要不出岔子,她这侯夫人的位置是稳稳地,如今又有儿子傍身,后院里没有其他女人碍她的眼。
手上有银钱,身边有忠仆,还有聪慧可爱的儿子,
她真就没了宁祈活不下去吗?
不!
她不是!
她还有父母手足,还有十月怀胎生下的安哥儿,
除了宁祈,这世上还多的是她在乎的人和事。
她不能再这么自己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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