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明朝野都知道的故事。
但小皇帝却是听得心惊胆寒,满脸骇然地看着这位老首辅。
“然后,胡惟庸死了,还酿出了一桩牵连数万人的血腥大案,余毒绵绵,遗臭万年!”
“中山侯,你想做那胡惟庸?”
汤昊脸色平静地看着这位老首辅,对他的说法更是嗤之以鼻。
僭越神器?
我这还没执掌新军呢,就是在僭越神器了?
那你们这些文臣缙绅把持朝政五十余年,中饱私囊贪腐受贿侵占庄田,致使国库空虚军民困苦,难道就不是“僭越神器”?
搁这儿“贼喊捉贼”呢?
汤昊突然嗤笑了一声。
“元辅大人,本侯一直有些疑惑,恳请元辅大人解惑!”
刘健闻言眉头一皱,并没有吭声。
而汤昊则是自顾自地开了口。
“世人皆言,先帝爷勤于政事,爱民如子,从谏如流,堪称圣君!”
“而先帝爷又大力提拔重用所谓的正直贤能之士,更定律制,复议盐法,革废弊政,号称政治清明!”
“如此君圣臣贤的局面之下,国朝当是政治清明,当是经济繁荣,当是百姓富裕,当是天下安康!”
“可事实真相真是如此吗?这天下军民之困苦,元辅大人难道心里面不知道吗?”
刘健闻言一怔,竟是罕见地没有开口反驳。
但他不反驳,不代表汤昊就会这么打住了。
“本侯记得弘治十七年,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奉命前往山东曲阜祭祀孔圣,沿途所见民生凋敝,遂上奏先帝爷!”
“先帝爷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刻召见兵部尚书刘大夏奏对,大司马可是说出了一句大实话,一句足够将你们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面的大实话!”
“天下已经民穷财尽,军民困苦,民不聊生!”
“这就是你们励精图治的结果?”
汤昊怒视着刘健,丝毫没有半点客气。
“本侯倒想问问元辅大人,先帝爷励精图治了一辈子,尔等这些忠正贤良也把持朝政了那么久,最终使得天下民穷财尽,这就是尔等励精图治的结果吗?”
“到底是谁在僭越神器,到底是谁在从中谋利,又到底是谁在消耗国运,元辅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还能是谁?
朝堂之上的文臣缙绅!
乡野之间的地方士绅!
刘健不清楚吗?
他当然清楚!
但他自己也是文臣缙绅,背后也站着地方士绅!
所以就算他清楚,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
“大明已经烂透了!”
“烂得千疮百孔!”
“烂得触目惊心!”
“而你们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面清楚!”
汤昊恢复了常态,目光平静地看着刘健。
“本侯会不会僭越神器,元辅大人可以拭目以待!”
“但是现在,这内阁封驳权,仅仅只是封驳罢了,皇帝陛下若真要下旨,元辅大人难道还敢抗旨不遵?”
内阁的封驳,只是阁臣提请皇帝注意或者是请求皇帝斟酌权衡,最后决定权依然在皇帝,内阁必须按皇帝的旨意改票,否则内阁从运作上就会瘫痪。
如果阁臣和皇帝的不一致影响到了政务,那阁臣就只有辞职,比如嘉靖朝内阁首辅杨廷和、张璁的休致,就是如此。
是以老首辅刘健现在,要么致仕,要么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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