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卢祎。
高平郗氏刚刚吞下了西河沿岸的膏腴土地,丈量田亩、划分图册、招揽佃客等等大大小小的琐事更多了,她还是放下了手头的所有琐事,亲眼见证新政土断的推行。
卢祎不知道徐澡来了,也没看到郗璇的那辆引人注目的通幰车,各种良策做出的铺垫终于要在今天干起老本行了。
“去把八圩里的庶民全都叫来。”
卢祎嘱咐了匡孝一声,站在社戏台上寻找着冉曾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的桵树下见到了引人注目的一字眉。
两人当前不是对头了,由于冉曾算是通过卢祎的引荐成为了翾风的宾客,从今天开始又有了利益纠葛,暂且站在了一条船上。
卢祎瞧见了冉曾的一字眉,颇有了几分喜感。
社戏台附近逐渐拥堵了起来,八圩里庶民在贼捕干的驱赶下,慢慢聚集在了四周,眼神木然又带着几分畏惧,看着站在覆土上的卢祎。
庶民一个个瘦骨嶙峋,皮肤黝黑,面颊的骨头突出,显得眼睛很大,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多数人光着上身连个衣服都没有,只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袴子,露出半边屁股,因为一洗就烂,几年都没洗了。
庶民黝黑带着深深抬头纹的脸颊,神情拘谨,胆小,腰始终是弯得到,大部分人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八圩里附近的草市,妇人更是这辈子没出过八圩里。
卢祎叹然,上层不停的剥削压迫,庄园里堆满了粮食谷帛,底层的屁民不停被压榨讨个荆钗都难,正色道:“你等应该知晓了本官过来的目的,欲要在八圩里推行新政变法的嚆矢。”
终于要来了。
徐澡心里一喜,放下了难喝的膏煎茶,开始怀念过去纵酒服散的日子了,为了延续东莞徐氏的累世中正官,只能按照父亲徐澄之的吩咐,逐渐戒掉过去精通清谈留下的种种习惯了。
八圩里庶民听到了新政两个字,麻木神情总算有了变化,没有任何的亢奋激动,只有深深的恐惧,以及活不下去的绝望。
从废钱之争到如今黄白籍的新政,留给庶民的只有苦难,甚至就连士族豪族怀念的太康之治,落在庶民的头上却变成了愈发沉重的徭役赋税。
庶民在所谓的太平盛世太康之治里,日子更加艰难,被晋武帝颁布的户调式压得缓不过气来,举家上吊自尽的人不胜枚数。
卢祎知道八圩里庶民深深恐惧新政的原因,叹息道:“世上再也没有比起庶民更加勤劳吃苦的人了,所谓的勤劳致富只是一句笑话。九成勤劳吃苦的庶民养着一成不劳而获的士族豪族,这一成的士族豪族却总是绞尽脑汁,不停制定各种规矩来限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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