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了数百年的西域都护府,真正做到‘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开疆拓土何止千万里,难道在伱眼里也成了昏君?!”
“强词夺理!”
祖涣快步走了过去,扯住了祖道重的绛缘领袖中衣的领口,怒道:“难道你想让家公自绝于士族!”
谁敢征收高门士族的课田税,谁就站在了士族的对立面。
京口的高门士族绝对不会容他了。
祖道重咬着牙,咯吱作响,拳头也握紧,瞪着面前的祖涣始终不低头。
官廨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了。
卢祎屏住了呼吸,尽量放缓情绪,免得喊来了门口的卢庆之抓住祖涣的领子,直接把他扔出去。
祖涣毕竟是祖道重的大兄。
宾客不能插手。
“说的挺好听。”
郗璇收起了漆要扇,敲了敲髹黑漆案:“祖涣是嫡长子,一口一个为了家公,真是个大孝子,没少给令公恣蚊饱血吧。”
晋朝以孝道治天下,官场乡闾全都讲究孝道。
名士吴猛恣蚊饱血,八岁时心疼父母被蚊子咬,为了父母能够安稳睡着,赤身睡在父母身旁,垂髫小孩身上细皮嫩肉,蚊子都集聚在他身上,等到蚊子喝饱了血就不会去咬父母了。
郗璇一句话大孝子就让祖涣陷入了尴尬境地,别说是恣蚊饱血了,已经到了弱冠年纪还没给祖逖洗过一次脚。
祖涣松开了双手,依旧认为自己是对的:“本官不会让你污了家公的清誉,引起高门士族的不满,看来是想利用公乘雄击败本地豪族,断然不会遂了你的心意,定要让冉曾击败你。”
“走。”
祖涣带着宾客殷乂离开了,心里打定了主意,破例邀请吃过人的乞活军冉曾相助,再去请来一些骁勇壮士,拦住了祖道重的自以为是。
免得让家公陷入自绝于士族的境地。
“嘭!”
祖道重的拳头用力砸在了髹黑漆案上,砸的‘咯吱’作响,恨恨道:“可恨!就不该让他参与土断,知晓了咱们的良策。”
祖涣是县尉,又是祖逖专门交代兄弟俩一個掌管县里吏治,一个掌管县里军权。
两权在握,土断也就十拿九稳了。
由于祖逖疏于对儿子的关心,反而弄巧成拙了,造成了兄弟相争的局面。
偏偏都是为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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