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伍必心仔细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拔出那支弩箭时,他胸口淌出的血液尚有余温。
“从前叫你夜叉鬼只是想骂你两句,也没叫你真去做鬼啊”郑普攥着箭矢,话音中带了哽咽,“在下十二入行伍,得河陇大将军器重,又随祁将军出生入死数年,本以为祁氏忠心勇毅,未料竟是根烂了心的栋梁。”
魏垣背对几人,麻木望着帐外的炽烈骄阳,一个时辰前,伍必心才从远处那片草丘向他奔来。
大军原定今日战后撤回肃州,然而晌午时分,营地东面又见军队行进,定为祁氏所遣,仿佛不杀魏垣誓不罢休。
他早将伍必心留在竹筒中的书信看了三四遍,虽说信中明确指出对方会打着“诛逆”旗号恣意调兵,一旦与自己交锋便可就地格杀,但他恨意难消,仍想去迎战。
“禀将军,祁氏的军队已压至二里内,来势汹汹!”探哨士兵倏然来报。
“郑都尉,还请你护送王妃,将伍必心送回肃州城。”说罢,魏垣拔出佩剑,迈步欲出,“以我令牌,速调提夏和陈恽至甘泉河!”
“夫君不可!”纾雅当即抛下拭帕,飞奔而去,双手握紧了他的护腕,“你忘了必心留下的话?他们平白就能给你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倘若真的举全城兵力对抗,岂不是坐实了‘谋逆’之嫌?撤吧。”
魏垣回首,双眼因流泪而染得通红,眸中满是恼怒与愤恨,垂落的碎发被凝血粘连成细绺,仿若鬼面。
“大军压境,别无退路”
“肃州军,加上提夏的羌兵,拢共不到一万,河陇大将军手上可有近六万大军,若败,咱们手中可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你能将对方消耗殆尽,那大炎西北兵力岂非尽数自灭,北方异族若趁虚而入又当如何?难道真要用几万条命陪葬一个伍必心?”
他移开视线,怒焰消减几分,那双眸子映着屋外天光,晶莹闪烁,“无论如何,你和郑普都得先走,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机。”
魏垣不待她回应,最后回望一眼静卧于地的伍必心,径直提剑离去。随着一声令下,全军整装齐备,冲锋迎战。
纾雅目送他的身影远去,咽下眼中翻涌的泪花,吩咐郑普将伍必心背上马车,随即驶离甘泉河,回肃州。
自静亭进京后,酒泉王府就只剩一位年近半百的老管事严淳,纾雅先前也将雪魄留在府中料理琐事,如今王府便是二人管着一众仆婢。
严淳两年未见伍必心,谁知再见却是天人永隔,不禁潸然。
“严管事,王府之内可有隐室或暗道?”安放好伍必心的遗体,纾雅蓦地问道,“碧月堂还有许多医书和方子,必心的札记也在,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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