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垣思度片刻,淡然道:“陈将军有心,如今苦于祁家监视,咱们不得擅自拜访,只得是暗通书信。这是陈恽亲笔?”
伍必心答:“是,下军令时由文官代笔,可与魏兄通信是秘事,陈将军每封书信必是亲笔,不示于人,同时也令双方安心。”
魏垣本就不胜酒力,两盏下肚,后劲缓缓升起,首先红了耳根,微醺之下,脑中思绪愈渐杂糅,他恍惚想起纾雅要来的那封亲笔信。祁昌懋的字迹,他还未曾见过。
魏垣呷一口清茶,稀释醉意,反问:“那个被捕的投毒者如何?”
羌人少年被捕后一直关押于州衙大牢,审问之下,交代了自己代族人报仇这一目的,以及如何翻山而来,如何混入灾民的过程。
喉头滚动几许,伍必心道:
“莫非魏兄还不知?审完那羌人后,祁昌懋当即下令处死,本还想悬挂尸首示众,念及年关将至,不吉,于是草草殓于城郊荒地中。如今积雪未消,泥土上了冰,挖掘起来可就无比艰难,是殓葬郊外还是喂了野兽谁又说得准”
这些天闭锁于王府内,处死羌人之事他一概不知,算着时日也过了一旬。魏垣听后眸子微眯,眉头蹙了一瞬,坦言:
“羌人去岁来犯,论及起因,还是物资不足,今又逢雪灾,可谓绝境。祁连山南部分布着原吐谷浑国未归顺的旧民,去岁之役,只是磋磨了其中一小支势力,若羌人众部联合,无论进攻肃州哪一处,都将构成威胁。上回祁昌懋几乎屠尽那几个小部落的青壮年,此番他们还能派人寻仇,可见并无归降之心,待春暖之时,他们休整完毕,不知祁昌懋又会操多少心。”
初闻祁昌懋督肃州时,魏垣本打算与之周旋,可机会近在眼前,错失可惜。
倘若羌人攻来,那可就是祁昌懋任职后的第一战,届时出师不利,又如何得信于皇帝?若胜,依照他一贯作风,岂非再度屠戮?无论胜败,魏垣皆有机可乘。
伍必心跟他久了,自是知他甚深,任凭他话语迂回婉转,自己也能准确把握其中之意,笑道:“魏兄打算如何行动?”
“不行动”魏垣脱口而出,待醉意发散些,解释:“再致一封信给陈恽,只说祁都督下回若领兵伐羌,只拨一半兵马与他,自己留守州城,以备不时之需。”
“必心领命。”
临近除夕,纾雅第二次收到了韦家人的来信,是母亲寄来的,他们已在宜州停了脚。
被流放者即是罪犯,家人不得入城,只能迁居野外,城郊处还有几处破屋,可供人遮风避雨。
带了几月的枷,骤然解开,众人皆松快。一行人中除长庆外,还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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