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会太苦,纾雅何故诓骗大人呢?”
她瞪大了杏核般的双眼,其中映照着烛火光点,随灯芯摇曳而颤动。此刻她像一只温顺小鹿,期待他的许可。
碗中褐色汤药蒸发出若有似无的水汽,顺着时间推移,逐渐变淡。
“要不给您试试?”
魏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纾雅喜甜,对苦味十分敏觉,服药时即便多掺两杯水喝,也不会直接饮那原汤,此番便让她好好喝一盅。
“抿一口可作不得数,不满饮一盏岂能知晓这药滋味如何?”
闻言,纾雅将信将疑地把药碗移到嘴边,装着大气地吞了一口。
那味儿的确是极品,本来等苦劲过去便有气可喘,谁知伍必心果真在其中掺了甘草,清香还在,却无一丝甜味,除了苦,便是回苦。
“滋味,甚好”她轻拭唇角,立马低垂了头,眉眼挤到了一处,表情着实难堪。
凝视余下半碗,纾雅内心做足功夫,一饮而尽。药液入腹,险些使其当场反胃。
魏垣再也忍不住笑意,忙道:“蜜饯还摆在那儿,要真受不了就去吃两颗罢。”
只看她将往手中玉碗往桌上果断一搁,折返时落坐于床榻另一头,隐有不悦之色,嗔怪道:
“您是王爷嘛,福泽深厚,自是不屑于区区风寒小病,不过说来也是惶恐,若是过了病气给旁人呀,我这福薄命薄的,指不定哪日就会一病不起”
他听了一半本想辩驳两句,可一时竟不知笑与话哪个先到嘴边,倒引起一阵咳嗽。
甫定,他应声:“难怪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还是太惯着你了,恃宠而骄,几日不近便怨恨于我了?如今那都督府上下皆知酒泉郡王惧内,家有不逊之妻……”
纾雅闻言挪了挪身,靠魏垣近些,最后凑上他肩头,压低了声,道:
“大人既不愿养小肚鸡肠的女子,那何不找个宽宏大量的男人?纾雅瞧着伍大人一片赤诚,可要结个良缘?”
“说什么混账话!”魏垣扭头,随即轻斥一句,脸上非但未显怒色,反而漾着一丝笑意,被她的那份松弛逗得开颜。
“不结良缘,我喝药。”
“嗷……”她轻快地从床沿起身,去桌上捧来药碗,依旧做着谦卑的模样,双手奉上。
这次是魏垣主动要喝,他倒也没犹豫,将汤药一饮而尽。纾雅见他喝完,迅速提了药壶来,趁他放碗间隙替他盛上,壶中余量恰巧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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