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八、九百人在石寒、石方和石冰等的领导下重新上路。
幸好金谷园不在洛阳城内,不会被关闭城门,禁止夜晚出入通行的宵禁所阻。
大家载满从大火中抢救出来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渐渐果断远离大火冲天,仍在越烧越炽烈的金谷园,秘密转道往白马寺进发。
金谷园距离白马寺不出二十里路程,步行都不用个把时辰。
而且一路都是郊外,人烟稀疏,又借着夜色掩护,倒是给这一行押解几百辎重车辆的浩浩荡荡队伍提供了绝佳隐秘。
西晋时的佛教中心,仍在都城洛阳。
这时城内佛寺己有四十二所之多,其中包括最著名的有:白马寺、东牛寺、菩萨寺、石塔寺、愍怀太子浮图、满水寺、山寺、大市寺、它城西法始立寺、竹林寺……
而白马寺则在洛阳城外二十余里,也是当初在洛阳最早建成的寺庙,北依邙山,南望洛河。
绿树红墙,梵殿宝塔,使此地格外地庄严肃穆,清幽绝俗,历代为佛教圣地和游览名胜。
山门内东西两侧柏树林内,有迦叶摩腾、竺法兰两位天竺高僧的墓。
白马寺现存寺宇面积约四万平方米,寺内南北中轴线上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清凉台和毗卢阁等主要建筑。
大雄殿内采用夹纻干漆方法制成的元代佛像,是洛阳现存最好的塑像,其中十八罗汉的造像工艺是目前国内最精致的一例。
当然白马寺本身并无出奇之处,原本不至于让石崇特别在此上心。
但巧就巧在著名的西域月氏高僧竺法护携带胡本经卷来白马寺进行译经工作,还有天竺僧人竺力、龟兹居士帛远信、西域僧人康殊和帛法炬都参与了竺法护主持的译经活动。
这场译经活动声势比较大,惊动了当时很多洛阳附近的西晋王朝善男信女,其中不乏许多朝廷官员,上流社会的贵族。
后又有罽宾文士竺侯征携来经本,与竺法护共同翻译。
在翻译佛经的过程中,担任笔受的有弟子法乘、月氏法宝,劝助者有李应荣、承索乌子、剡迟时、通武、支晋、支晋宝等三十余人。
可谓是声势规模都极其宏大,受到了西晋朝廷和各大世家,士人们的高度重视和关注。
鸠摩罗什尚未来到中国以前,中国佛教初期最伟大的译经家就是竺法护,其声望之隆可想而知。
其后随着声势越来越大,石崇也终于随大流,参入到了赞助译经的行列。
就出资将周边的田宅都买了,并假托在白马寺名下,把每年收来的田租都无偿供奉给了白马寺。
只因石崇这一念善心,购置在白马寺后的庄园现在倒成了他金谷园中这些下人们暂时的避难所。
白马寺后果然又是有一片巨大的庄园,说白了,本质还是属于魏晋时期的,那种典型侧重于坚固防御的坞堡建筑群落。
石方、石寒、石冰等带领这九百多人夤夜悄悄转移安置到此。
不过这片大庄园就显得特别朴实,让人感觉只是一般大家族集中聚居,集居住和防御于一体的坞堡形制,没有了金谷园那般极尽繁华奢侈风气和夸张。
平时管理大庄园的,也只有石家几个老家仆下人,以及十多个二十不到的庄客。
大家连夜集体安顿了进来,暂时将悬着的心总算先放下了,略松一口气。
起码暂时可算是安全脱困,今晚仍然有了落脚安置之地,可以好好歇息。
将最好的西厢精舍安排给了宋祎,石寒和石方就在她左右隔壁,以便时刻看守住她。
其他人都按地位身份等级进行妥善分配住房。
所幸庄园足够大,屋宇、殿阁、房间也足够多,九百多人尽数够用了。
石寒又叫石方和石冰等人将大家带来的所有辎重财物都清点归总,暂时全部收进了庄园仓库。
并安排了专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分成三班倒班,轮流值勤,护卫看守。
而另一边金谷园的深夜大火,也惊动了近在咫尺的整个洛阳城。
那孙秀更是早被金谷园的火势动静所惊,带领矮矬的儿子孙会,以及手下刁协,点起赵王司马伦麾下掌控的近万中央禁卫大军,连夜大开洛阳城门,风急火燎地直扑金谷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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