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性命攸关的危难时刻,额头浸汗,急向执刀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迫过来的石方摆手求饶。
见石方心如铁石,丝毫不为所动。
石寒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避,双脚踩在金银堆中咔嚓咔嚓作响。
一边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方大总管,在这前途一片黑暗的乱世之中,你我不过是同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苦命蚂蚱,何苦欲除我而后快哉?”石寒高声急叫道。
“须知孙秀为了搜刮石府财宝,难保不会掘地三尺。”
“你想想,石府明明富可敌国,可他偏偏没有在其中搜刮到足够的财物,只要将之归总起来,不难猜测石府中定有地下宝库。”
“到时候他自然要派遣众多军士来日夜掘探翻找,你哪里又躲藏得住,人财两空还是事小,连带搭上了自家卿卿性命才是大冤种哪,不如我们极早想法子自保自救……”
“住口!”石方赫然震怒,一声暴喝打断道,“龟儿子,你休要霍乱额心。”
“额杀石伪就是为了献头给孙中书令邀功,再加上额为他献上这满满一库的金银财宝,作为觐见之资,还怕得不到他的亲信重用……”
“谬矣!方大总管,你的想法真是愚昧可笑至极,太危险了!”石寒干咽了一口唾沫,连连抢白反驳,费尽唇舌。
“你背叛家主,又半路去投靠人家,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人家早对你存了戒心,又对你身世底细一概都没底,你说人家凭什么半路亲信重用你?”
“这本是人之常情啊,到时候你遭受猜忌,不受待见,只怕终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重新回到人、财、权皆空的原点啊!”
“再者,就算你得到了那孙秀小人的亲信重要,可你又如何知道那孙秀春风得意得了几时?”石寒继续补充道。
“现在京城洛阳局势瞬息万变,权臣、妖后,及诸王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连皇帝和诸王都时刻性命难保,天下乱象已现……”
“你将自身作为筹码,孤注一掷全押在一个外人身上,难保不会最后血本无归,到时连悔恨都来不及。”
石寒继续据理力争辩解:“你还不如自己守着这处宝藏,静待时机,只等过了这波危机,将来至少也要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老爷,甚至再花钱捐个官当当什么的。”
“你自己当家作主做大老爷,再不用去赐候讨好别人,‘随心所欲不逾矩’,多自在!所谓宁为鸡头勿为凤尾,又何必再去争做别人的奴才?你难道还没当够奴才吗?”
“唔……”石寒这一番大费唇舌,总算打动了对方,石方脚下一顿,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低头沉吟起来。
半晌,经石寒点拨提醒,石方大摇其头,自顾自喃喃自语:“真是这个理儿,投孙秀好像也不牢靠,如今的洛阳局势太动乱了,波诡云谲,转瞬莫测!”
现在颠覆了他的固有认知,心神慌乱之下,额头上已经微微现汗。
末了,他猛地一抬头,满面凶恶地望向石寒,嘴咧得瓢似地蛮横喝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刚刚你还说了,这座地下宝库也照样保全不住,那不横竖是个死?老子要死也要先宰了你龟儿子做垫背再说!”
石方张牙舞爪,仗着自己凶横恶霸,仍要肆意滥杀。
“省得留着你还要嘲笑老子,对额幸灾乐祸,起码老子先活过了你龟儿子,老子看到了你的结局,而你再也看不到老子的结局……”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强盗逻辑,就像恶狼见到了羊羔,看你呼吸和活着都是有罪。
石方一头说着,一头又提刀冲着石寒扑了上来。
“方大总管,先别着急,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包保你留得住这库庞大的地下财宝,同时还左拥右抱这几个美娇娘,享有齐人之福。”
石寒又赶紧连连摆手,眼睛还不忘邪恶地斜瞟向石惠、绿珠众女。
急忙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道:“但求你在我给你献计出主意之后,你能够留我一命,让我继续给你效力,我愿意一心一意追随你,永远做你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好,只要你真能献计助我规避此劫,我发誓一定保全你性命,你快说!”石方终于打住了,并信誓旦旦。
他将挥起的屠刀重又放下,逼近石寒的肥壮庞大身躯就像堵高墙一样也及时刹住,停顿了下来。
石寒自知在对方手底下弱如一只小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捏死。
完全被笼罩在了对方的死亡压迫阴影里,唯有一阵阵无力感,心脏突突地就要狂跳出胸口似的。
乖乖,此时早已经命悬一线,一句回答不好,就要遭了对方毒手。
不过他也暗自侥幸不已,就在石方要向自己痛下杀手之前,及时叫停了对方。
他双腿早吓得发软,一个屁股蹾跌坐在地上,手抚胸口,没来由地长长暗中吁出了一口浊气。
“方爷,办法总是有的!”石寒又深吸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们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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