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移,夜幕沉沉。
慕容元华朝驿馆走去,脚下是三尺宽的青石板,厚重结实,战马踩在上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慕容元华此行还算顺利,仅凭一张嘴便说动了三位随军北伐的将军,只要三人按兵不动,大棘城的压力就会少一半,这已经是慕容元华做得最好的打算,其实,慕容元华想过自己可能会被苻姚两位老祖当场击杀,尸体被扔到一处偏远之地,神不知鬼不觉,在这偌大的瀚海帝都,死上一个质子掀不起什么大浪,除了三位将军的兵马,剩余十万龙腾新军以及二十万运粮兵,就只能靠鲜卑慕容自己解决了,天王季龙以武立国以武治国,不仅能打仗,而且善于练兵,这几十万新兵在他手上能发挥出多大实力,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至于鲜卑慕容能不能抵挡得住,还是那两个字,死战。
慕容元华身后一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此人正是草原王拓跋健。
草原上再野的马,到了瀚海帝都也要拘着。
若是按照两人辈分,拓跋健应该叫一声叔父,但是大丈夫在外行走,要的就是一个面子,身为鲜卑拓跋的王,鲜卑慕容之中只有慕容元真能与他平起平坐,其他人还不够资格,慕容元华根本不理会这些俗礼,自顾自走在前面,仍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拓跋健想开口说话又觉得失了面子,闭嘴不言又觉得太过尴尬。
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
“堂堂男子汉,尽做女儿态。”
慕容元华仿佛脑后长了双眼睛,把拓跋健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草原汉子被一句话戳中逆鳞,气得咬牙切齿。
“慕容元华,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你吐一个我瞧瞧?”
“你”
拓跋健气得说不出话。
动手?
刚刚慕容元华和瀚海军魂苻老将军对峙的时候,自己被那股强大的气机压制得喘不过气,自始至终也没说上几句话,拓跋健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慕容元华的实力,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拓跋健啊拓跋健,亏你还自称草原王,堂堂北地男儿,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你又不是小媳妇儿,你怕什么,难道他慕容元华还能打死你不成?还能骂死你不成?再说了,鲜卑拓跋还是鲜卑慕容的盟友呢,其实拓跋健只有十八岁,少年刚刚结束,青年刚刚开始,阅历虽多,毕竟年纪不大,只比胖子,小白,燕子,大了几岁而已,前几年一直在瀚海帝都当质子,就像慕容元华一样。
草原汉子是天生的战斗民族,骨子里都流淌着战斗的血液。
“怎么?想通了?”
慕容元华言语玩味。
“慕容元华,本王让你好好说话。”
“我说话一向如此,碍着你了,你可以不听。”
人气人,气死人。
“慕容元华,接下来需要鲜卑拓跋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拓跋健也学着阴阳怪气,言语之中满满的威胁之意。
“回吧。”
慕容元华脚步不停,吐出两个字,气得拓跋健又要跳脚骂娘。
“慕容元华,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你和燕子成亲不久,就这么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草原上?”
慕容元华停下,盯着拓跋健,冷冰冰地说道。
拓跋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开口道。
“我明日启程回去,你这里有事情的话,用老办法联系我。”
慕容元华露出一个微笑。
“这才像个男子汉,走吧,别跟着我了。”
拓跋健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年,暮年,仿佛身后有一双不存在的大手,硬生生地推着人长大。
慕容元华离开姚氏府邸的时候,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便开口询问姚氏老祖。
“姚老爷子,你我几人商议之事可谓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府中伺候众人茶水的丫鬟是否可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走漏了消息,我一个人生死事小,苻姚两部就在帝都,天王季龙一怒之下,什么事情可都做得出来。”
原来,慕容元华在为众人谋划期间一直分神注意在座众人的一举一动,就连伺候众人茶水的丫鬟也没有落下,此事事关重大,牵扯极广,若是出了问题,死的可不只是他们几人,慕容元华当然要谨慎再谨慎,虽然表面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但是心神全部放在了细微之处。
自从慕容元华在战场之上退下来,便一心一意专注鲜卑慕容谍报一事,为此,劳心劳神,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有一股阴鸷之气,脸色发白,身形枯槁修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民间对这种人有个说法,叫鬼上身,夜幕之下,宛如一只来自地狱的厉鬼,慕容元华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还是小看苻姚两部那两个老不死的了。
慕容元华问出那个问题之后,苻姚两位老祖对视一眼,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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