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说了这件事情,皇帝听完,笑容凝在了嘴角。
裴居道看到华知微进来,也有些意外,并且还注意到她刚进来时对徐景湛那若有若无的注视,一点也没有看向他,同时在听到她陈述的话之后,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扯进了这件事情里?
皇帝收敛了僵硬的笑容,敲了敲桌子,因为京兆尹不在,他只能看向大司寇:“帝京出了这样的刑事案件,你这个秋官府长官知道这件事情吗?”
大司寇拱手作揖:“回禀陛下,京兆尹并未把此事报给臣,怕是定王殿下……”
“不要讲别的。”皇帝打断了大司寇的话,看向华知微,“若按状纸所述,此时全是那全真在的过失,既然昭宁接下了这个状纸,朕也不愿意让她失望,就秉公办理吧!”
大司寇抹了一把冷汗,试探着道:“全真在是皇亲国戚,杀了平民百姓有减免原则,“请”,奏请皇帝、进行裁决;“减”,是减一等刑罚;“赎”,是以铜赎罪;“官当”,即以官品或爵位折抵徒、流两种刑罚。全真在没有官身,但对方好歹也是个举人,陛下既发话了秉公办理便是“赎”,再加上强抢民女未遂一事,便再加杖责一百,就完事了。”
说白了就是花钱消灾,全家可不差这个钱,杖责一百,这里面又有很多操作的空间,比如悄咪咪把棍棒换成细竹条,也算是打了一百下。
真是可笑的律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就只是一句空话,即使有意要按同等刑罚量刑,承受者也会是他人,比如王子的老师,王子的幕僚。
华知微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而后用公主那单纯天真的声音道:“父皇,这样就可以了吗?儿臣瞧那老母年纪那么大了,为了自己的孙儿上京告冤,真是太可怜啦!儿臣还听她们说,今年于她们家而言是多事之秋,之前有大户在她们县城强占土地,强买强卖,她们家的顶梁柱因此都没了,被打死了嘞!导致她孙儿的婚事都推迟了呢!”
“买卖土地怎么会死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华知微的话触及了皇帝敏感的神经。
徐景湛放下笔,正准备起身开口,裴居道一直在注意着华知微的表情,看着她用看似人畜无害的表情和孩子般的口气说的话,突然意识到了她的目的。
裴居道一扭头,又看到了徐景湛的动作,想了想,抢在他面前开了口:“陛下,前段时间,云阳县豪强兼并土地一事,死了不少人。”
徐景湛起身的动作一顿,赶紧借着衣袍的遮掩坐了下来,幸好动作不算太大。
华知微听到裴居道开口,也是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并替她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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