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孙和旭子等人无不咬牙切齿,满脸恨意。
回鹘原叫回纥,铁勒诸部之一(铁勒并非一个部落,而是突厥之外的所有部族统称),原本臣服于突厥,大唐开国后,早在贞观年间回纥就派人去长安纳贡。
到西突厥被灭,回纥又臣服于大唐和薛延陀,再后来作死的薛延陀也被灭掉,回纥终于做到了一方堂主。
其实回纥对大唐还是可以的,有事也真出力,安史之乱时先后三次出兵帮忙平叛,当然也得了不少好处。
吐蕃占据河西后与回纥开始直接对抗,回纥与安西北庭联合对抗吐蕃,贞元七年,北庭都护府李元忠将军病逝,吐蕃十万大军攻伐,回纥却恰逢内乱,北庭陷落,内乱后回纥改名回鹘继续与吐蕃厮杀,在西州连番大战杀的天昏地暗。
问题出现了,北庭没了,安西自保都费劲,大唐好大哥一年年没有起色,硬扛吐蕃的回鹘也受不了了,最终放弃西州与吐蕃会盟停战,双方以天山为界。
从此回鹘与安西的关系便微妙了,他希望安西能抗住吐蕃,又不想再出人出力,而安西也不能跟他们彻底翻脸,所以近年一直维持个面子上过得去的朋友关系,没多少敌意,却也算不上盟友。
回鹘毕竟给大唐做了多年小弟,如今大唐衰弱,回鹘人不愿伏低做小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个世道便是强者为尊的,所以安西对回鹘的恨意并不深。
西北的葛逻禄可就大不一样了,那真的是死仇。
葛逻禄人原本游牧在碎叶城北金山以西,分为三姓,首领称叶护,也叫三姓叶护。
因为离得远,葛逻禄臣服大唐比回纥要晚,高宗初年,大将军高侃奉命讨伐车鼻部,葛逻禄人正式投靠大唐。
后面挺乖巧,干活儿也出力,直到天宝年间安西大都护高大帅西征,与大食人决战于怛罗斯,随军出征的葛逻禄人在紧要关头突然反水,直接导致安西兵大败,梁子就此结下。
这次临阵反水彻底把安西得罪狠了,上下对其恨之入骨,誓要血债血偿,经过全力备战,两年后恢复元气的安西准备出征找回场子,可就在此刻,安史之乱爆发,朝廷调安西精锐回朝平叛……
葛逻禄也有意思,怛罗斯之战后确实从大食人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可安西兵磨刀霍霍,真是日夜担惊受怕,更要命的是大食自己内乱了,新认的大哥倒了。
倒霉的葛逻禄只能一边扩充实力一边打算举族逃命,期间不停的跑到安西送礼求饶,拼命找各种借口,小弟一时糊涂,祈求大哥能再给一次机会,可安西上下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原谅他们,如果不是安史之乱爆发,葛逻禄被收拾是一定的。
实力大损的安西疲于应付吐蕃,只能选择放弃遥远的碎叶,葛逻禄终于松了一口气,待大唐撤走后顺势占据碎叶城。之后还特意派人来安西送礼,声称大唐走后那一片乱的很,百姓都没法活了,我们先帮忙管理一下,如果大唐有意收回,我们马上就归还,绝无二话,老郭哪有闲心听他们瞎比比,直接让他们滚蛋了,双方关系也就一直这么不冷不热的维持着。
无论葛逻禄人还是回鹘人,如今都不算安西的盟友,而这条山间古道虽然荒废,位置实在太敏感,现在的情况是山北两部都希望安西能顶住吐蕃,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安西也不想后院起火,三方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路虽然废了但毕竟也算安西城的北方门户,老郭便在这里立了个寨子以防万一,这便是养老寨的由来。
太阳偏西,烦了让众人先回寨子,待旭子招呼众人走远,他则独自背着包袱走进山谷。
山间草木丰茂,鸟兽声不绝于耳,恍如另一个世界,分开杂草往里一直走了数百步,转过一座山脚后停了下来,道路难走是一回事,也怕遇到山中猛兽毒舌枉送了小命。
包袱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陶罐,还有一个绳子缠绕的包裹,这便是他这些天的成果,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找个石头缝把小罐子放进去,掏出火折子点着,火花迸射间扭头就跑,躲到远处捂住耳朵。
“噗”的一声闷响,火光裹着一大团黑烟冉冉升起……
“他妈的!怎么没响!”,走到近前仔细查看,那罐子已经消失了,石头被烧的乌黑一片,期待中地动山摇却没出现。
“怎么会不响呢?”,再大点的罐子放进去,点燃跑远,却等来一团更大的烟火……
“我草……”,烦了的心已凉了大半。
只剩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成败就看它了,塞到石缝里先求遍各路神仙,然后小心点火,拼命跑出去几十步躲到树后,默默数着数,刚数到二十,“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间草木碎石噼里啪啦当头落下。
“成了!”,兴奋的从树后跳出来,巨响仍在山间回荡,烟雾正聚成蘑菇云缓缓升起,山谷早已寂静无声。
烟雾散去,石缝依然固执的出现在面前,烦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结果依旧没有丝毫改变,除了一团乌黑和崩起些草木碎屑,石缝竟纹丝未动。
“废物!”,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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