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么想来听戏,也不提前支会我一声。”郁濯遥遥一指戏台,问周鹤鸣,“喜欢这样的吗?”
周鹤鸣闷闷地应声:“还行。”
“那就是喜欢了,”郁濯兀自给他下了定论,笑意一点点染上他的眼,那里面掺着周鹤鸣看不透的狡黠,“云野觉得有趣,我也觉得有趣,实在情投意合。”
郁濯迎着夫浩安玩味的打量,朝周鹤鸣遥遥继续说下去。
“既然喜欢,我今夜便陪你玩儿这个,好不好?”
周鹤鸣的眼睛倏忽睁大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濯,只对上一双潋滟含情的眼。
这声“好不好”,恍惚间同那夜的询问一齐响在耳边,周鹤鸣一时怔愣,喉头梗塞。
郁濯的声音好似窗缝里漫进的夜雾,丝丝缕缕地缠住了周鹤鸣,叫他不知如何挣脱:“人生苦短,春宵难得。”
“这冬天实在太冷。云野,我们合该共入暖帐。”
谢韫倒吸一口凉气,好歹将几个脏字压在舌根,夫浩安朗声大笑,直叹“活色生香、精彩绝伦”。
惟有这被似有若无的情|欲裹挟着的二人在四目相对,沉浮之间,早已分不清假假真真。
周鹤鸣忍着躁意和羞恼,眸色深沉地说:“跟我回去。”
郁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垂帘上的串珠,闻言温声应道:“好。”
夜色渐稠了,永乐街上白日里聚着的人也都没了踪影,纸灯笼里透出微弱的光,映着冷白月色。
起风了,又飘起小雪。
郁濯在这夜风里拢紧了大氅,稍落后于随周鹤鸣,随他一起上了车辇,夫浩安笑眯眯地同他们挥手告别,肥大的身子也钻入了来时的辇轿,很快驱马离开。
谢韫刚要一同进轿子里,被奇宏伸手拦住了。
奇宏手上攥着缰绳,一臂挡在车帘前,只说:“公子,已入夜了,还请早些回府吧。”
谢韫傻眼:“我怎么回去——用脚走吗?”
周鹤鸣拉开半边帘子,面无表情地问他:“没有你,能有今天这一出吗?”
谢韫抓了把头顶的雪絮,委屈道:“今日这出戏不是挺好的?还让你俩遇上了,我和小寒想见都见不着呢,你们合该谢谢我”
周鹤鸣倏的把车帘放下去了,奇宏忙将这呆头鹅往外推,口中道:“谢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家夫人耐不得冷,不乘轿子快些回去,恐又要染上风寒。”
郁濯在轿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坐着,听见这话,噗嗤一笑,撩眼看周鹤鸣,说:“原来我这么矜贵。”
周鹤鸣脸偏向另一侧看着车外,不搭理他。
郁濯“啊”一声,又凑近一点,周鹤鸣警惕地看着他,问:“你又要做什么?”
“云野,分明是你主动让我跟你回府的。”郁濯轻声说,“我也答应了,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硬凑到跟前儿?还叫我在旁人眼里成了个蛮不讲理的。”
这旁人,自然是方才骂骂咧咧离开的谢韫。
周鹤鸣侧目看他,这人此刻小半张脸都埋进狐裘绒领里,手也拢在袖里没露出来,正用一种颇为无辜的好奇目光看着他,清辉洒在他脸上,如同笼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
可眼下的小痣委实扎眼。
周鹤鸣又把脑袋转回去了,沉默片刻,他问:“病好了?”
“好了。”郁濯颔首,“多谢小将军那夜将我弄回去,不然早该冻结实了。”
“不至于,”周鹤鸣欲盖弥彰般清了清嗓子,说,“那狼毫我还你了。”
郁濯笑着瞧他:“院中捡到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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