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他见得多了,可撕开来看,无一颗心不是私欲横流,想来可笑。
想邀他入营,他今后便有的是时间将此人也一点点剖开来看个究竟。
待远远瞧见了屋厩前翘首以盼的赵慧英时,郁濯方才好似无意地说,“冬日林中雾凇沆砀,稍有动静便簌簌而下,殿下今后可得注意些,切莫再孤身前往,如今日般被冰锥割伤皮肉,实在不值。”
赵修齐偏头看他,颔首道:“多谢少卿大人。”
“兄长!”赵慧英等待许久,终于将人盼回来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要赵修齐抱。
临到跟前儿了,他忽然停住脚,定定看着狐裘领口上的一小团晕染开来的血色。
“兄长,你怎么流血了?”赵慧英猛地瞪大眼睛,继而张牙舞爪地冲郁濯而来,“是不是你这坏家伙欺负兄长!”
郁濯双手托起他腋下,面无表情地将人一把高举起来。
隆安帝的小儿子,此刻同他相距咫尺——这节喉管也那么细,郁濯眸色晦暗地想,他有把握一手将其折断。
小孩猝然被抱,委屈极了,将落不落的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偏头张嘴就要咬他。
郁濯思绪猛地回来,忙将人放下,朝他脑门敲了一记,问:“怎么还咬人呢?五殿下原来是属狗的。”
……赵慧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而已。
小傻子此刻捂着被郁濯敲到的额头,眼泪霎时就淌了满脸,委委屈屈地拉着赵修齐的衣角下摆,仰头告状道:“兄长,他欺负我。”
赵修齐一揉他脑袋,温声细语地哄道:“阿言,不可恶人先告状。”
“阿言不是恶人,”小孩把脑袋往赵修齐怀里一塞,闷声闷气地控诉:“兄长也欺负我。”
赵修齐抱着弟弟,呵出口热气,朝郁濯颔首道:“阿言稚子心性,冲撞了少卿大人,还请少卿大人见谅——雪大天寒,今日就此别过吧。”
说完这番话,他便抱着小孩一路朝着候在不远处的车辇而去了。
赵慧英闹了这一通,今日又离府走了许多路,还在兄长怀中便点着脑袋打起盹来,赵修齐将他交给仆从,自己上了最后方的一驾辇轿。
轿帘极厚,将漫天风雪尽数挡在外面,轿内仅有一人,摸约三十来岁,瞧着瘦骨棱棱,脊背却绷得很直。
他的目光迎着屈身进轿的赵修齐,又顺着掀开的那点缝隙流淌向很远的地方,直至帘帐重新阖上,方才微微垂了眼睫。
赵修齐看得很清楚,这双眼里闪过刹那的丰盈,很快在帘帐垂落时重归寒凉。
这双眼的主人既没出声,也没起身行礼,只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字,又捏起来给赵修齐瞧。
纸上书着的是“可还顺利”。
“算也不算,一切恰如老师所言,”赵修齐将沾染寒意的大氅脱下团好,远远搁在轿帘前独凳上,方才挨着此人坐下,替他拢了拢裘衣,又替他细细研起磨来,“当年宁州郁家一事,定有隐情。”
“郁濯此人十分谨慎,并不尽如传闻中那般短视纨绔。老师,这样难控的鹰犬,我们真要同其合作吗?”赵修齐微微仰头,露出脖颈处凝血的一条刀伤来,“他今日是真对我起了杀心。”
被唤作老师的那人听到这话,手下一顿,墨迹晕染开一小团来。
他呼吸稍显急促,匆匆搁了笔,颤着手便要向赵修齐拜礼请罪。
“老师不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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