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小孩儿高的木桶里装的满满,除却大肠,还有猪心猪肚,猪肝猪腰。
杜老娘心道小儿子花钱没个计较,食物不经放就少买。况且为了应对秋收,昨儿家里才买了一条肉,足足三斤重,都煎了存着。
张氏看一眼木桶,咽了咽口水,虽然是猪下水,可弄好了也是美味。
王氏低低喊了一声“娘”,杜老娘不耐烦道:“今晚把猪肝猪腰炒了,多放姜去腥。我去处理其他的。”
张氏和王氏心里一喜,连忙应是。
日辉退去,天边灰白还残留余光,映出院里的欢腾。
小辈们围着杜老娘,伸出小手想帮忙被杜老娘拍开,他们也不怕,仍然围在杜老娘身边。
杜蕴抱着小黑也来凑热闹,杜成礼自觉担当大哥的责任,给小堂弟解说。
一群孩子叽叽咕咕,杜老娘听的头都大了,不过孩子们添水递物,勉强有个用处,杜老娘也就忍了。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猪油滚过锅底,顿时白色的膏脂化成油水,切的薄薄的猪肝下锅,伴着滋滋响声漫出浓郁香气。
孩子们喉头一滚,有意无意朝厨房走,被杜老娘叫住。
等到张氏宣布开饭,小辈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夜幕正式降临,然而堂屋内两盏油灯,颤巍巍也顽强的驱散昏暗。
柔和的光照亮每个人脸上的喜悦,杜长兰给他爹娘和哥哥满上酒,以水代酒敬他们一杯。
“我在外求学,家里多亏哥哥嫂嫂们了。”
杜大郎笑道:“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
杜二郎跟着点头,又闷了一口酒,惬意的不得了。
一家人和睦,杜老爹心里慰帖不已,他压住上翘的嘴角,哼道:“吃饭。”
翠绿的蒜苗横在一片片猪肝上,油脂润泽,十分有食欲。
杜长兰给儿子碗里夹了一块,“尝尝。”
杜蕴顿时忘了之前还嫌猪下水腥气,尝了一口后肯定道:“好吃!”
杜长兰附和:“你大伯母的手艺没话说。”
张氏眉眼舒展,吃到后面还拿过丈夫的酒碗喝了一口,小辈们闹着想尝尝,被挥开后又笑嘻嘻回去吃饭,屋里一派欢声笑语。
如果桌下的小黑不死命扒拉他,杜蕴会更高兴。他最后还是藏了两块猪肝,小孩儿人小,动作也不灵活,若不是杜长兰帮衬,他早露馅了。
饭后杜蕴把小黑抱进厢房,小狗吃完意犹未尽,将杜蕴的小手都舔了好几遍。
“哈哈哈哈好痒喔小黑……”
一人一狗黏糊极了,最后小孩儿被杜长兰拎去洗漱,还恋恋不舍。
杜蕴漱口时,鼻子动了动:“爹,好香啊。”
杜长兰:“嗯,小火煨着猪肚汤。”
他点点儿子的额头:“明儿干活你要努力啊。”
杜蕴像是受到什么使命一般,郑重应下。
杜长兰忍俊不禁,他用面巾擦擦嘴,思忖着:吃人嘴软,明儿他出钱请人干活,哥哥嫂嫂们应该没那么不平了。
果然,次日杜家人见他领一个青壮到地里,谁也没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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