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留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杜蕴原本被杜长兰夹在腋下,四肢伸展,像只小青蛙。此刻被窗边的夕阳吸引了注意力。
他要细看,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兄说的问题,我自然考虑到了。”杜长兰移开方案,露出下面的设计图。
崔大郎眸光一颤,盯着图纸细观,又翻下一张,再下一张,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
他不停翻看,期待下一张宝藏图,然后就看到了红酸枝木的桌面。
崔大郎望向杜长兰,杜长兰一脸真诚道:“我记得的就这些了。”
“记得?”崔大郎捕捉重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他就说世上哪有这般天赋卓绝之人。不过杜长兰从哪里看来的。
一共十二张图纸,六张头饰,六张摆件。
但是绝就绝在,不管头饰也好,摆件也好,每一张图案都是一种风格,完全没有重合。不知杜长兰从哪得来的机缘。
崔大郎并不关心此,杜长兰已经展现他的价值。崔大郎心中对杜长兰的定位,也从弟弟的跟班,改为合作伙伴。
崔大郎客气道:“不知长兰是想买断还是分成。”
他只是走个流程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杜长兰会要分成。
崔大郎:“你……”
杜长兰:“八十两买断。”
哐当一声响,崔遥跌下圆凳,他手肘撑地,气冲脑门:“杜长兰,你狮子大开口啊。”
崔大郎呵斥:“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
崔遥嘴巴开合,指指杜长兰又指指自己,他比杜长兰还大两岁呢!!
崔大郎正色道:“长兰,你要价太高了。”
“这并不高。”杜长兰打断崔大郎的说辞,眸光深沉,意有所指道:“大兄,我唤你一声大兄,是因为我同阿遥交好。”
话外之意,他因为崔遥才跟崔大郎合作。但如果价谈不成,杜长兰也可以另寻他家。
崔大郎沉默了。
他已经听了杜长兰的盲盒主意,也看了图案,杜长兰不怕他拿了东西不认账?
崔大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清俊秀雅,白净的面庞还残留生涩。可是态度坚决,那说一不二的架势,不知是年少莽撞还是另有谋算,成竹在胸。
杜长兰也不催促,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睁着圆眼睛,张圆小嘴巴的便宜儿子,他将儿子搂进怀里,用手帕给儿子擦汗,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了。”
杜蕴眨了眨呆滞的眼,然后一把圈住杜长兰的脖子,兴奋摆动:“爹好厉害,好厉害。”
三岁的孩子不管不顾起来,也有一股蛮力,杜长兰差点抱不住儿子。
杜长兰想他这具身体终究是稚嫩了些,还得练练。
崔大郎看着手忙脚乱抱儿子的杜长兰,那生动的少年气迎面而来。仿佛之前杜长兰的果断冷厉,都是崔大郎的错觉。
一刻钟后,崔大郎同意了。
杜长兰起草契约,一式两份,双方确定没问题,签字按印,明日杜长兰同崔大郎再去县里官府公证,此事才算成了。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晚了,杜长兰谢过崔大郎留饭的好意,背上书箱抱着儿子匆匆往家赶。
灰色的天幕下,少年在街上奔跑,颠的身后书箱都东倒西歪,连方巾都掉了,他又匆匆折回来,拍拍灰尘戴头上,继续跑远。
崔大郎从窗边回来,灌了一大口酒。
崔遥还在咕哝:“杜长兰那臭小子又坑我。八十两,他怎么敢要的!早知道就不安排你们见面了。”
“他没坑你。”崔大郎拿出方案和图纸,给弟弟讲解这几张纸所承载的重量。
崔遥一时哑声,“照这么说,长兰还吃亏了。”
崔大郎面皮一抽,没好气道:“他也没吃亏。”傻弟弟怎么非黑即白。
杜长兰的点子和图案都很妙,其实要价再高些也可,但偏偏有一个致命问题,太容易被模仿了。
这也是杜长兰选择被买断的原因。
崔大郎摩挲着酒杯沉思,崔家该怎么在第一场利益最大化。
他又翻出头饰图,抚摸竹纸上的羽毛头饰,这么精美的图案做出来该有多美丽,忽然他手顿住了。
这画……
该不会出自杜长兰之手?
次日一早,杜长兰抱着儿子直奔崔家,坐上崔家马车前往县城,同崔大郎公证契约。
而崔遥苦哈哈帮杜长兰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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