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以死委任,用命引路让徐有功的内心翻天覆地。
大哥和李治的关系从李治吐血他就知道了,却只以为是参与朝政党争、甚至太子皇子争权,竟从开始到现下,他一心要抓的是李素节……谁能想,全错了。
眼中的世界颠倒了,一切竟是农民为求活路,且操控一切的是早就可能“死”了的大哥。
所以,哪怕决心做那发光发热的“星火微光”,徐有功对于接下来的一切,也是感到十分迷茫,一切等于说是从开始就错了,不知道,前路往哪走。
这一次,徐有功彻彻底底的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但这个棋盘是什么,他还想不到。
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农夫,看无数的棺材里跪着的那些曾被权力所害的罪人!
他们的冤屈与悲痛,深深印刻在徐有功的脑海里,可是——
另一些死的人?
他们算什么?
从员外郎到孕女子到无辜铁匠,徐有功对于眼前的农夫感到悲哀,可那些人就该死么?不想当他询问起来铁匠的事,霄归骅主动道:“铁匠之事就与我们无关了,那些是朝堂里的事,至于孕女子……”
“我们确实杀了不少,但那些都是贪污混账的子孙,就是要杀他们的绝户!!所以,我们死罪!我们不怕死!”
一个个农夫叫嚷着,让徐有功从官数年来,从未有过的沉重。
不知道说什么。
痛苦纠结煎熬让徐有功仿佛立身成一尊雕塑。
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愿意想,这期间死了太多人,又还有多少事他还没理清楚,可偏偏他必须得继续推……
痛苦中,霄归骅看着他抱着林如海,身影和当年她见到的徐有功,多么相似。
那年,霄冬至拉着她的手站在角落,对她说:“看到那位赈灾施粥,掩埋尸体的徐公子了吗?你我都要用一生去保护他。”
“为什么?”
“为天下。”
“为什么为天下,他就能?他凭什么?他是皇子吗?”
“他不是皇子,但是,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
当时她不懂,但是再后来,也不用懂了,徐公子救了她。
……
月色下,徐有功身影逐渐堆雪人。
霄归骅不得不起来走过去,“二哥哥,大哥的计谋我知道得不多,我只知道,连当今天子也被他算计在其中,二哥哥只要能按照我们的路走下去……”霄归骅的声音柔和却坚定。
“可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徐有功也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你们为何要自己暴露?”
霄归骅直接承认:“因为,以二哥哥的聪睿,就算我们不说,二哥哥也会查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徐有功更不理解:“你们想我配合什么?”
霄归骅说:“让他们谋反。李素节也好,李忠也好…只有他们谋反,这件事才是真的解决。”
徐有功快转不过来了,沉吟了会才道:“我记得,田地都在王伏胜的手中,你们是要以谋反的罪名,杀了王伏胜。”
“二哥哥果然聪睿。”
“但你们怎么保证,王伏胜死,你们就能拿……呵,是陛下的毒,你们把陛下算进去,就是这么算的?”顿了顿,徐有功脑子里再次浮现武则天女扮男装时说的那些空话,“天后知道吗?”
“应当不知。计划里原本没有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事实上,林叔还给你留了一些手记……”
有人小心翼翼附和说是的。
徐有功这才开始低头,发现自己早就维持冻僵了的姿势,接着就是跟随他们回到山洞里。
许是洞内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问:“那铁匠可不是农户,也不是……”
“大人看册子就全明白了。”有人再次说。
徐有功就听话打开。
他们开始整理林如海的遗体,徐有功也想去,但是霄归骅说让他尽快了解真相,尽快跟上下一步的计划,他就不得不压下一切,先看!
——
[贞观十一年,太宗令,民间多发展农业,提农耕术。
十一年二月,除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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