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川。
周问川看到她们一同下来时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目光又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上,挑了挑眉。
他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略过她们,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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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之际,九华巷一片寂静。
往日悬挂在世家屋檐上的琉璃灯已经落了一层灰,随风轻微摆动。
宋初姀将空了的药盅递给荣妪,微微偏头,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院子。
“郎君今日叫了几个人?”
荣妪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叫了三个人,都是兰院的几位娘子。”
她说完,又紧接着道:“夫人不必太过介怀,郎君是风流了些,但是心还在夫人这里。而且小郎君只黏夫人,后院那些娘子再得宠,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她虽这么说着,却也知道郎君与夫人感情并不好,在她印象里,郎君似乎从未在夫人的院子里留宿。
宋初姀出了一会儿神,对老妪道:“你叫大夫候着,等郎君结束后,给他看看身体,今日的事情,不必声张。”
夫人到现在还在为郎君遮掩,荣妪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小心退下。
辛辣苦涩的药味不断往上翻涌,宋初姀抿了一口清茶将不适压下,满脑子都是白日里崔忱药瘾发作时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般狼狈的崔忱。
彼时他一只手撑在马车桌角,手背青筋暴起,仿佛随时能冲破皮肤爆开。
冷风不断灌进马车,他却浑身被汗水打透,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她愣在原地,耳边是崔忱痛苦的□□,他说话断断续续,勉强连成一句:“卿卿,不要看我。”
印象里的崔七郎,风流却不下流,出身簪缨世家,恣情纵逸,却也并非愚妄之人。
她不懂,聪慧如崔七郎,明知这种东西会让他那么痛苦,又为何要去碰。
绿茶入口带起一股清苦,茶水滚过喉咙时又泛起丝丝微甜,很快便将口中药物的涩味压下去。
宋初姀收回眼底翻涌的思绪起身,宽敞大袖掠过梳妆台时,不慎将上面的首饰匣带翻在地。
珠钗翠玉散落一地,玉珠落地的清脆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动静太大,惊动了还没离开的荣妪。
“夫人?”
荣妪匆匆走进来,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
知道她是误会了,宋初姀眨了眨猫眼,解释道:“是不小心碰掉了。”
闻言荣妪松了口气,一边弯腰拾一边道:“老妇捡就行,夫人先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
她说着,拾起刚刚捡起的珠翠,咦了一声。
荣妪:“夫人,这个红绳,也是您妆匣里的吗?”
闻言宋初姀抬头,只见一条细细的红绳与一支梅花琉璃钗缠绕在一起,红绳上面的金丝线已经断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根红绳,与谢琼手腕上那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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