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吐蕃的喇嘛戒律森严,鲜有强迫商贾、骚扰百姓之举,更不会随意问罪往来行人!难道是你们自作主张,还是最近又换了活佛不成?哼!以后在楼兰一带,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几个护法勉强听懂,却哪里敢接茬,争先恐后匆匆离开,心道这中原来的妖女,果真是晋国派来和于阗国合兵、攻打楼兰的奸细。
幸亏她不知、我们是苯教中的人,须得尽快告知三大本尊,早作准备,说不定明日就有一场大战。
或许因为三四年前、那一次偷袭痕迹败露,这一夜大伙竟平安无事,天亮之时,连掌柜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声称胆战心惊、一夜未曾合眼,至柔所付的银两,店家死活不肯收。
老板恭敬感激地说:“是仙姑保佑小店招牌高悬,某家上下连谢还来不及,虽然开店是为赚取东西客商的银两,但小民绝非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徒。”
至柔见状也就不再坚持,牵马谢过店家离开客店,挽着凤儿骑上黄飚马,很快就出了城堡,一路通畅没遇见吐蕃僧人报复。
看来昨天旁晚的一点花招,还有些效果,两人刚经过石城镇,就听见前方喊杀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不少人马交战在一起。
其实这一切,是于阗国驸马吕三宝的安排,他故意派密探制造谣言,蛊惑人心令其生变,同时派密使联络西州回鹘,意图两面夹攻吐蕃,而此刻仲云部落也已得讯息,千骑直击大屯镇。
驸马瞅准时机,一早就率大军杀过来,双方配合默契,原本是想打吐蕃国,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好教吐蕃人从此退守到羌塘、归义,甚至于阿柴部落一带,这样于阗国东部的播仙镇,可享一段平安牧日,他自己也好趁势离开、一心一意寻仇了结。
对西域的情形,至柔略知一二,猜测大概是于阗国和吐蕃国的官军在此交战,正想避开官兵混战的大部队,就见远远地数十名黑衣人,呈扇面围堵过来,跟着就听到一阵低沉的魈吼。
天空骤然出现黑压压的老鸦、黑鹰等,地面是豺狼虎豹、和一些不曾见过的怪兽,还有散乱的幽灵,尖叫着向黄飚马扑来,黄飚马霎时瘫软,哀嘶不能前行。
至柔知道,这是吐蕃本地僧人修炼的一种巫术,介于中原的奇门遁甲和旁门左道之间,所见所闻多是魔幻视听。于是轻声安慰凤儿别紧张,一手则搀着凤儿的小手,弃马从容前行。
唯独姬飞凤一手紧紧拉着至柔,一手握着随身天尊剑的把柄,心里却砰砰直跳。
凤儿想到黄衣阿姨在仙桃观,因牵挂自己而受了伤,就怕此时她还没有好透,若是打不过这些怪人怪物,那我就用宝剑杀死他们,拼命也要保护好阿姨。
凤儿尚小,不认识、也不知道吐蕃国的苯教徒,当然即便是昆仑掌门鲜至柔,也不十分清楚苯教徒、和喇嘛教徒的真正区别。
或许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生存,彼此教众有意或无意、假扮对方行事,在你死我活的竞争中借刀杀人,削弱对手甚至铲除异己。
这些吐蕃教徒和中原的佛教僧侣、穿戴截然不同,加上言语不通,动作诡异,自然也就成了小女孩眼中的怪人。
异响越来越尖锐,恐怖似乎就在头顶,至柔随即弹出紫玉箫,置于唇边吹启《风舞冰雪调》。
《风舞冰雪调》是一首比较简捷的箫曲,原本表达孤独唯美的意境,没有复杂的音律,以临摹自然界原始天籁为背景,是至柔的师父孟灵冰早年创制,此曲妙在可以单手吹奏。
倘若吹奏加入内功,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箫音失却管束,孤傲徜徉,四周回应且越来越强烈。呼啸声夹杂冰雪划破沙尘的异响,时高时低、时抑时扬。
内力拉伸的箫音,闪射刺耳,在空旷的大漠,肆无忌惮地扫过,凌厉迅猛、高低回旋,大有席卷天地之势。
至柔只用了六成重生功,这奔袭而来的飞禽走兽,便被化解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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