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雨浓一直在呼呼大睡,但她也算被卷入其中,再加上竹格韵亲临现场,很快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纷纷赶到了白果园巷。
这样的阵仗,院子里的人还真没有经历过。
毕竟竹格韵先前虽然在31号的秦公馆住了十多年,但那时候竹家的势力还没有直接掌控湘南甚至说是郡沙,大小官员各有码头,若非亲竹系的体制中人,只需要保持一个友好或者说不得罪的态度即可,并不用太殷勤。
人都是势利的嘛,理所当然,就像民间拜菩萨,都是有用的就拜,没用的理都不理,管你是哪路大神仙!
现在可不一样了,竹格韵的大哥天降湘南,成为了封疆大吏,有机会凑到竹格韵面前,那也是一条熙熙攘攘、上面人头攒动的门路。
一般情况下竹格韵也不想理会这些人,但是大哥新官上任,正是用人之际,除了原本就关系亲密的赵家,还需要招揽更多人才,竹格韵也会帮他留意一下,她才愿意在这里耗着,跟大大小小的各路人物聊上几句。
附带着张德伟也频频在上级领导面前露面了,以前见都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一个个亲切地握着张德伟的手喊“老张”,好像真的是多年故交一样,热情得让张德伟甚至怀疑,难道自己真和这位领导有过一段深厚的交情?
至于坡子街治安署的署长何厚明,却是满头大汗,因为他几次试图想要向竹格韵表示愿意戴罪立功,整顿白果园巷附近的治安,一定还白果园巷的居民们一个朗朗乾坤,让大家能够安心生活,结果竹格韵神色冷淡,根本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这样的姿态,以及竹格韵对张德伟的温和对比,很多人都明白了竹格韵的意思:这事儿她不怪张德伟的。
不怪张德伟,那谁来背锅呢?这倒不用明说,负责分锅的人自然心里清楚。
“老张啊,今天晚上你可是风光了,钱局刚刚说话了,白果园巷作为文化老街,将会被打造成郡沙的旅游名片,这里的治安是重中之重,既然你家就在这片,理所当然要给你加加担子。”
何厚明跟竹格韵搭不上话,但他要找到机会把张德伟拉到一边还是可以的。
张德伟也至于现在就给人脸色看,那也太小人得志了,他哪里做得出来?
“工作还得是何署长你来安排,我是你手底下的兵,你指哪我打哪。”张德伟憨笑一声,心中暗叹这就是人情世故啊。
“是,说是这么个说法,不过工作还是讲究沟通和协调,我们两个要齐心协力,为上级领导解忧,为百姓办事,你看要不就这两天,我再来你家坐坐,好好聊聊……”说着何厚明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张德伟,嘴角抿出笑容,心领神会地悄声:“我知道你平常是喜欢喝两杯的,不过弟妹不让,我带一瓶好酒,她总不至于这个面子都不给吧……哈哈……”
“哈哈……是,是……”张德伟是馋酒,可也要看是和谁一起喝啊,这一起喝酒的人不对,那真是喝的没滋没味。
张德伟想起了去年,何厚明家过火,坡子街治安署上下自然都是要过去喝喜酒的,张德伟也随了份子钱,正好那时候他的炮弹钢砍骨刀做好了,何厚明也知道,就问张德伟要了一把。
结果后来张德伟问何厚明,那把砍骨刀用的怎么样,何厚明却说道,他一开始觉得“送菜刀”,寓意着“送财到”,但张德伟的是砍骨刀,太过于凶煞,于是就扔了。
张德伟有点难受,一来何厚明明显是没有把张德伟看在眼里,二来他做那把刀真的不容易啊,谁愿意看到自己费心尽力做出来的东西被这样对待?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计较和报复,别人不拿你当回事,难道你真的就能证明自己是个人物,让别人悔不当初,在你面前磕头认错吗?
能,当然很爽,不能,却也只能调节自己的心态。
张德伟平静地看着何厚明的作态。
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恰逢其会,占了地利的因素,成为了治安系统里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体制里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总会找一个人论功行赏,哪怕你只是碰巧及时出现,也总会找一个背锅,谁让你不是第一个出现,只要想安排,都有理由。
今天主要是刘北应对得当,面对危机沉着冷静,机智勇敢,堪称优秀少年的典范,连张德伟都有些佩服,像治安系统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
自己年轻时也做了几件见义勇为,惩恶扬善的好事,可是和刘北相比较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一般的半大孩子被枪顶着,只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能做到反制?
难怪刘北父母当初能够安心远赴西北,让他自己独立生活,张观鱼已经是很优秀的儿子了,但是和刘北相比较,还是有些逊色。
巷子里的街坊陆陆续续有起来看热闹的,聚集在院子外面议论纷纷,只是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也不敢挤进来打听,于是外面的风声便是五花八门,有说是江洋大盗失手,有说是通缉犯出现了,也有人悄悄地造谣说是孙香香的姘头马上风死在这里,还是个大官。
莫衷一是。
关茗月先让孙香香和廖怀玉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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