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细水长流的温暖,但是现在呢?!你怎么不和沈玥一起去死!”
这是莫婷说的最恶毒的一句话,可是,她永远也没有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两个活生生的人,会离开这个世界。
一直以来,莫婷脸上的痛苦,都是用来博取薛家二老的同情的,可是现在,她的眼泪是真实存在的。
她一下子抱住了薛明曜,拳头捶打在他的胸膛上,“薛明曜,你就是个混蛋,你可以去找你的爱情,可是我呢?你们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被抛弃的下堂妇。
在一向高傲的莫家大女儿莫婷的心里,就是一根刺,在她的字典里,原本根本就不会有抛弃这样的字眼的,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的,多少优秀的男性都向她表示过好感,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薛明曜。
还选错了。
在莫婷哭够了也打够了之后,薛明曜扶住莫婷的肩膀,想要将她推开,却被莫婷忽然抱住了腰。
“最后一次,让我再抱一次。”
就在薛明曜的背后,一棵大树的树影之下,摇曳的夜风和灯影之中,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影。
她目睹了这一幕。
莫婷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目光冷漠。
沈玥握紧了小小的拳头,转身,离开。
过了三天,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学季,沈玥提前返校,离开了薛家。
她离开的这一天,是薛淼去送她的。
沈玥临时决定提前两天返校,是在薛明曜去外地出差谈生意的第二天,薛明曜不在家,仍然在外地。
沈玥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再加上一个背包,薛淼帮沈玥拖着行李箱,薛家门外,司机已经在等待了。
季舒嘱咐儿子:“淼子,路上多照顾着点儿玥玥,听见了没,臭小子!”
薛淼这才答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沈玥坐上车,向后面看了一眼。
她生活了三个月的薛家老宅,就这么远去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到了机场,薛淼帮沈玥从后备箱里把行李给拿了出来,沈玥伸手要拿,却被薛淼给避开了,“到安检口再给你。”
沈玥跟在薛淼身后,薛淼照顾着沈玥,脚步不快。
一直到了安检口,沈玥从薛淼手中拉过拉杆箱,抬头看向他,带着微笑,“关于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会跟我家里人说,让我家里人提的,还有,你帮我转告你哥哥,说莫婷姐是个好人,要好好对她。”
以后,她不会再回来了。
蓝天白云,她故意装作向上上扬的唇角,眼底却流露出来的忧伤。
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对于年仅十八岁的她来说,是经过了多少无眠夜才下了的决心。
她必须要学会割舍。
………………
“她原本是打算再也不回来的,”薛淼说,“当时我跟着她,是真的,她的手机号都换掉了。”
莫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的有点无奈。
“如果真想走,为什么不走远一点?换掉了手机号,薛明曜就找不到她了么?她真是个傻子,明明就舍不得,还非要装作很洒脱的模样,呵。”
薛淼没有回答。
莫婷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天际,风飘过来薛淼的一句话。
“因为……到了大学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
在报社,宋主编原本安排辛曼在下午去采访一个知名的国外学者,但是辛曼却给推脱了。
“今天不行,我需要早走,时间可能对不上。”
宋主编:“……”
“真是翅膀硬了,话都敢这么说了,”宋主编向上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你跟薛总的关系,才不会安排你去采访这个大人物呢,结果你呢,倒好,说推就给推了,那我派给别人你可不要给薛总吹枕边风啊。”
“……”
辛曼也真想要回给宋主编同样一个眼神,但是很可惜,她还没这个胆,只好好话说够。
等到宋主编离开了,周多多都在埋怨辛曼,“今天你有什么事儿不能往后推啊,采访威廉先生啊,你都错过了,你这辈子都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辛曼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今天的事儿不能推。”
周多多嘟囔了一句,“什么事儿比这种重量级的大采访都要重要啊。”
辛曼没有抬眼,说:“人命的事儿。”
她在办公室里简单的写了一份总结,然后就告了假离开了。
在店里买了一束百合,又开车绕了半个c市,在一家西点店里拿了一早就预订好的糕点。
因为每年的这个日期,辛曼都会来到这家糕点店里来取糕点,十年如一日,店员换了一拨又一拨,中间还迁了一次地址,但是辛曼这个顾客却始终没有变,如今店员都已经认识辛曼了,见辛曼走进来,微笑着道:“欢迎光临。”
辛曼笑着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纸袋,“谢谢。”
她没有坐车,而是自己开车去墓园。
车里没有开暖气,辛曼将车窗摇下一条缝来,任由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将发丝拂过散落在耳后。
每年的今天,走过这条路,辛曼心里还都会涌动起一种难言的痛楚。
墓园近在眼前,辛曼刚好在接近墓园的时候,接了一个报社的电话,将车子停在路边,低着头翻找手机,错过了在道路对面飞驰而过的一辆车。
那辆车,是辛曼所熟悉的车牌号。
这辆和辛曼完全相反方向的车辆,就是薛淼的车。
莫婷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一辆车子,从摇下来的车窗,好像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那个……”
薛淼挑了挑眉,“什么?”
莫婷看向薛淼,重新靠在了座椅上,眯起了眼睛,“没什么,看错了。”
………………
报社的人打电话主要是问一个出版人的手机号,辛曼从手机通讯录里查了查,报了手机号,辛曼收了手机,才开车到了墓园,拎着糕点的袋子和其余的东西,下了车。
因为辛家的人都是下午来墓园,辛曼为了不和辛家的人撞上,避免掉一些不愉快,每年过来的时候都是上午。
去年的今天摆在那里的鲜花,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吧。
辛曼沿着冬日里暖暖的阳光,一路走到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个长相明媚的女人的照片,一头乌黑的秀发,眉眼之间远看,倒是与辛曼有些许相似,睫毛卷翘,笑容里似乎是能嗅到阳光的味道。
她俯身将一捧鲜花放在她的墓碑前,鞠了一躬,然后对着照片上的女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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