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米饭吃下去,嘴唇都辣的通红,好像是上了口红似的,脖颈和耳朵交接的皮肤更红了。
辛曼心情有些郁郁,喝了一大口啤酒,抿了一下嘴唇。
吃过饭,饭桌上的菜还剩下不少,辛曼便叫服务生来打包,她手里拎着东西也不方便,便让周多多将菜都拎走,“我家里就我一人,没人喜欢吃辣,你男朋友不是挺喜欢吃辣的么,正好带回去当夜宵。”
拿大辣的川菜当夜宵的,恐怕也就是这一人了。
刚送了周多多上车,忽然就听见身后的秦特助一声惊呼:“头儿,你怎么过敏了?”
辛曼后背一僵,转过头来。
距离辛曼不远处的薛淼,单手撑在车身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借着不算明亮的路灯灯光,依稀可见在脖子到脸上的大片大片的红疹子。
辛曼走过去,“你不是对辣椒过敏吧?”
薛淼看向辛曼,因为脸上长出来的红疹子,导致脸更显的白,一双眼睛就如同点墨了。
辛曼手里还抱着一捧花,花香在这种夜间的氛围中逐渐弥散开,让她的心弦跟着微微动了一下。
秦特助更加吃惊了,几乎就差没有从地面上跳起来了,“头儿,你不是说只进去陪着坐坐吗?你竟然吃辣椒了!”
辛曼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薛淼对辣椒过敏。
………………
这个夜晚,辛曼给秦可颜打了个电话,“我有朋友生病,我现在在医院,可能是要回去晚些,你早点睡。”
边打电话,辛曼还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坐在身旁车座上的薛淼,靠着车后座,微微阖上眼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到了医院,薛淼明显是有点气血不足,走路都有点飘,秦特助需要挂号预约打电话什么的,所以辛曼就落在后面,扶着薛淼走。
秦特助千叮咛万嘱咐:“辛小姐,你可千万要扶好了头儿,他估计现在难受的要死了。”
辛曼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打电话吧。”
薛家是从商的,但是薛淼的外公季老爷子却是军队上的第一首长,现在秦特助开车载着薛淼辛曼来的,正是一家军区医院。
辛曼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医院一楼大厅,扶着比她高出一头多的薛淼,只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人看起来一点都不胖,怎么就这么重,而且越来越重了。
辛曼用手肘戳了一下薛淼的肋骨,“诶,薛先生,你能不能撑着点儿?”
薛淼借力站直了一些,结果从辛曼扶着的手掌中抽出手臂的时候,手肘直接就撞上了辛曼的胸,而且还不是擦擦碰碰,而是很重的一下。
辛曼:“……”
“sorry。”
薛淼脸色发红,如果不是辛曼知道他是过敏了,脸上红是因为出了红疹子,肯定会认为他是在害羞,羞的满脸通红了。
这人真是长了一张会欺骗大众的脸。
辛曼也不计较了。
薛淼将身体的力气从辛曼身上撤回来,靠坐在一旁的公共座椅上,淡淡开口道:“刚才吃辣的时候我也给忘了,之前只是有查过过敏源,是对辣椒微过敏,这次只是食用过量了……”
辛曼看了薛淼一眼,这是在为自己开脱么?好不让自己有愧?
事实上她也真的是有点愧疚,倒不是因为薛淼吃了辣椒,而是她作弄他的时候给他米饭上浇了一勺子劲辣汤。
她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瞧了一眼自己的鞋尖。
过了一会儿,秦特助跑过来,和辛曼一块儿搀着薛淼上了楼,楼上的急诊室里,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军区医院里大大小小的皮肤科专家都已经集聚一堂了。
辛曼瞠目。
这个薛淼,到底是什么身份?
十分钟之后,医生已经给薛淼开了一间病房,护士扶着他躺在病床上,为他扎针打点滴的时候,薛淼眉头轻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睫覆在眼睑上,已经阖上了双眼。
护士从床头取下一个管子,换上了一个白色透明一次性的喷嘴,然后按了开关,扣在薛淼的口鼻上停留了五秒钟,拿下来,上面的喷嘴取下扔进纸篓里。
辛曼看着在管子上标注着的英文字符,“这是氧气?”
护士点了点头:“嗯。”
秦特助去外面打电话了,辛曼用手掂了一下床头的热水瓶,里面是空的,便拎着热水瓶出去热水房去打水。
经过值班台的时候,就听见有两个小护士在说悄悄话。
“他睡下了?”
“是啊,王医生给开的药里面有安神助眠的,要不然身上痒的肯定是睡不着了,刚才送过来的时候你没看着脸色都发青了。”
辛曼脚步一顿。
要不然也不会都轮到吸氧了。
辛曼打了一壶热水从开水房回去,在门口,秦特助拦住了辛曼。
“我刚刚已经给头儿的家里人打了电话了,但是老爷子老太太今儿都出差在外地,要明天才能赶过来,现在请护工又来不及了,”秦特助没有给辛曼插嘴的机会,“而且今天是我和我女朋友的三周年纪念日,所以头儿这我不能陪着了,辛小姐您说,总不能要事业不要家庭对吧?所以头儿这就麻烦您了哈,而且,”再加上最后的一个杀手锏,“头儿也都是为了陪您吃川菜,才闹的严重过敏了,辛小姐您这么人见人爱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辛曼:“……”
秦特助说完就转了身,急不可耐地走了。
既然头儿都豁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打包票了,他这个做下属的,怎么也得尽职尽责地把辛曼绑在医院一个晚上吧。
辛曼看着这会儿比兔子跳的都快的秦特助,无声的抚了抚额头。
是她非要逼着他吃辣的么?
他在吃饭前说一声他不能吃辣不就得了,搞的现在好像她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辛曼无法,只好进了病房,将水壶放在床头。
薛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十分微弱,如果不凑过来仔细看,用手探一下他的鼻息,这人说是死人都有人信。
辛曼将被子给薛淼往身上拉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通折腾下来,她也有点困了,坐在椅子上打盹儿,就差双手撑着眼皮不往下耷了。
辛曼也不敢睡,一会儿抬头看看输液的瓶子里是不是快完了,还要叫护士来换第二瓶,等到第二瓶快输完的时候,她睡着了,等到一下子栽倒在床上醒了之后,看见连同着手背上输液的管子的血液正在向上倒流,惊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急忙就按了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过来之后,重新扎针排了一下输液管内的空气,对辛曼多了一点埋怨,“还有一瓶,千万别再出岔子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大概定个闹铃,我估摸着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噢噢噢,谢谢。”
一直到十二多,才输完液终于拔了针,辛曼看着薛淼静静躺在床上安然若素的模样,撇了撇嘴,真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也都是由人伺候惯了的。
她托着腮观察了一会儿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特别将他的病号服的衣领向下扒着看了一眼,脖子一直到锁骨竟然都出了一片一片的红色疹子,不知道身上有没有……
她解开病号服的第一个扣子,又解开第二颗,刚好要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微凉的手指尖触碰到他胸前热烫的皮肤,一下子缩回了手。
辛曼猛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便伸手扶上病号服的扣子想要给他系上。
但是,身后的病房门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开了……
辛曼觉得,这人吧,还真的不能做亏心事,有时候你不由自主的一做,就正巧了被逮个正着。
而且还是被一个比她小一轮的男孩子逮了个正着。
薛子添站在门口,病房里暗着,没有亮灯,逆着楼道的灯光就这么站在门口。
秦特助在后面随后赶到。
他是真的不想让薛子添过来打扰了头儿的幸福二人时光,但是无奈这个小少爷威逼利诱一番,最后搬出杀手锏——“你如果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上个星期放学接我的时候,偷偷溜去**室的事情告诉老薛!”
这是秦特助的黑历史。
所以,对于这个小恶魔,只有妥协的带过来了。
薛子添一路上都在说:“那个女人肯定是对老薛有非分之想,说不定就想要学着电视剧里演的,搞什么一夜情,然后怀了孩子就能嫁入豪门了。”
“……”
秦特助注意到氛围有点不大对劲,便顺着薛子添的目光向里面看过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辛曼正在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几乎半俯在平躺着的男人身上,手指正好放在薛淼病号服上的第三颗扣子上,看样子是想要继续向下解……
薛子添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秦特助,眼睛里分明写着:你看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
辛曼觉得她和这个薛子添肯定是先天不和,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每每做这种事情都能被他撞见。
不对!
她做什么了?
她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有过像是薛子添和秦特助两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某种含义?明明是薛子添他老子想要睡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成了她勾引薛淼了。
辛曼直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我就是看看他身上的红疹子褪了没有。”
薛子添迈着八字脚走进来,径直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腿向前移敲,“好了,我现在来照看着我爸,你可以走了。”
辛曼笑了一下,“好,那再见。”
她巴不得呢!
如果不是秦特助趁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候把她晾在了医院里,她铁定是不会在这儿继续呆着。
不过……
她在走出病房的时候,目光落在窗口桌上的花束上,上面的花朵娇艳欲滴。
薛子添看着辛曼的动作,皱着眉想:这女人又想要做什么?
辛曼自然是能够注意到薛子添带有敌意的眼光,转过头来嫣然一笑,直接走到桌边,将花束捧在手里,“不好意思哦,这花是你爸爸送我的,我带走了哦。”
薛子添:“……”
他看着辛曼离开的背影,有点牙痒痒的,抱着手臂,猛地翘起了二郎腿。
他觉得辛曼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只要是能让他不好过。
………………
薛淼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辛曼都没有再来过。
这两天时间,秦特助都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汇总了文件给薛淼送到医院里来。
刚刚用电脑开了一个视讯会议,薛淼将笔记本电脑阖上,秦特助已经送上了药片和水杯。
薛淼将药片就着温水服下去,说:“出院手续已经办了么?”
“嗯,邓秘书已经去办了。”
秦特助看薛淼的神色没什么异样,头儿可真能沉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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