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高悬的心刚落下,一只队伍从前方冒头。
黄昏出发的日军没有及时过河,因大民河上的拱桥被炸,折腾一番,步兵渡过大民河。
两人消失在黑暗的荒原。
等到日军远走,庄越走出黑暗来到等驾林,大火减弱,天空黑云密布。
蒋成风不见踪影,庄越靠在大树打盹,他累坏了,身心疲惫。
天色蒙蒙亮,庄越独自走在返程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焦糊的味道,快走到丁字口,蔡小东迎面跑来:“庄先生。”
草丛里冒出两个人,木匠,李春。
苏槐明在鬼山的工作卓有成效,侦察地形,选择营地,召集队员等工作一一落实,尤其召集队员这一项,进展的出乎意料顺利。这项工作原本放在最后,直到昨天,鬼山涌进大批难民,一部分队员陆续归队,新队员踊跃报名,宋洪也在其中。
宋洪回到三齐镇,见家里没人直接进山躲过厄运。
苏槐明没有一丝喜悦之情,三齐镇落入魔爪,接下来的岁月将更加艰难,经过狗头峰一战,他变得沉稳,沉默,沉默寡言。
派木匠出来侦察敌情。
日军封锁山口,通行有风险,木匠翻山绕路来到丁字口遇见李春,夜里,遇到脱险归来的百姓,指示他们进山,协助掩埋尸体,留下缴获的枪支弹药。
李春最初翻山去了东边,发现日军在通往百马的路上关键地段修筑工事哨卡,不少经过的百姓无辜被害,李春跑来西边与木匠相遇,两人等来了蔡小东。
庄越先找掷弹筒,结果一个没见,百姓认枪不认识这玩意,以为只是一个铁筒,庄越连称可惜。
木匠说,鬼子把三齐镇防御的水泄不通,土匪入户搜刮民财,西口有哨,鬼子的注意力在东边,丁字口这边完全放弃。
蔡小东带路来到他家的后山,下去再翻过一个小山包,七绕八拐尽朝无路的地方下脚,最终走进一个狭窄的小沟,棘密布矮树丛生,溪水轻柔的流淌,尽头一处峭壁,峭壁下有个山洞。
大家饿的前心贴后心,身子发虚走路发飘,只得勒紧裤带,蔡小东从洞里取出一个大袋面粉,取出一口锅,点起柴火,转身去外面寻找野菜。
山洞前烧起火堆,几人围在火堆沉默,地上堆放的缴获的枪弹手雷,这是几十个乡亲的命,庄越老僧入定盯住枪刺上闪烁的火光,觉得自己对死去的同胞负有责任。
浓稠的野菜面糊散发沁人的饭香。
蔡小东说:“庄先生,您先吃。”
蔡小东尊称庄越“先生”,他佩服这个冷面男人,不是所有勇敢的男人都具备献出生命的勇气,庄越做到了而且义无反顾,散发一种坦然无畏的气质,宋青具备同样的气质。
蔡小东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洗脸刷牙,与三齐镇的风气格格不入,发型没变过像城市青年,俏皮的小分头,鬓角刮的干净或者留一头短发,独特的造型无疑就是一个异类。蔡小东全家三口人都是异类,不种地不经商,全家的资产就是山坡向阳的一间房屋。
短短两天,战争改变了蔡小东。
木匠瓮声瓮气的说:“队长,脸色很难看。”
庄越说:“需要涂脂抹粉吗?”
木匠说:“可以。”
庄越理解木匠的意思,担心自己陷入迷茫消沉的情绪。
“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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