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好,九牧整个人都木木的,早膳直接没吃,午膳只用了一点点五谷,连点油水都没沾。
苏觅从玉衡府正堂中迎出来,跟他打招呼时,被这小子完全给忽略掉。
没有了杜衡,九牧就如同丢了魂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苏觅问那挺直腰板立在柜台前的云旗,言语之间,很是着急。
“犯浑被揍了呗。”
“九牧挨罚了?”
“你管他做什么,原是他活该!”
苏觅再透过窗子偷偷看向九牧,只见这小子坐在正堂的方桌前,眼神呆滞。
有招魂鬼开始带着往生灵过来,九牧一个劲地往窗外看,就盼着来的是杜衡。
玉衡府的院子很大,围着一方清水,塑着百种生灵的灰色雕像。
从龙凤麒麟到蚊虫果蝇,各形各态,样样齐备着。
当来得招魂鬼不是杜衡时,九牧便佯装着看雕像,怕那院子中的云旗瞧见,所以刻意地掩饰悲伤。
若是头一遭来的往生灵或是招魂鬼目光停滞在那一尊尊雕像上还情有可原,毕竟凤首龙头的各种稀奇异兽都塑得栩栩如生,很是值得一观。
可九牧在这屋子里等人久了,不知看了多少会,就连这些雕塑的缝隙中住了哪些精灵小虫,早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苏觅跟这小子眼神相撞时,一下便知九牧是在等杜衡。
不过苏觅也在好奇,按理说,这小子引“兴”,应该是早来的才是,现下马上就要起帆了,仍不见他的踪影。
“今天没有杜衡的差事?”因看着云旗比以往登记得都要慢,云旗尽量地压低了声音小心问道。
云旗直挺挺着身子,自顾自地写着,完全不去理会苏觅。
再去看向堂内时,九牧那小子已经站起来了,立在窗前,焦急的朝着这里张望。
苏觅出玉衡府正门特意去寻了一阵子,一直到起帆都没有见到那杜衡的影子。
摆渡时,九牧的心情很是不好,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回来时也只是低着头,直挺挺立在甲板上,一时急切,背上的伤更疼了。
快至渡头时,水面上突然起了大雾。
方才的风突然消逝,船也骤然减速,水汽和雾气悄至蔓延着。
四周的林子鹧鸪阵阵,鹿鸣斯斯。
那些翠绿的叶子,油亮的树干渐渐隐去,只听林中之声,渐隐繁盛之貌,四周白茫茫一片,几近虚无。
突然一阵香气袭来,幽微神秘,像檀木,但又更清淡许多,像艾草,却又厚重些许。
船在水面上荡悠悠地飘着,人也跟着晃,轻飘飘的,仿若吃醉了一样。
船进了浓雾之中,摇晃了阵子,完全失去方向。
船头有琴声传来,若水出山涧,空谷回响。
宫羽之间,轻盈如这雾一般,柔缓轻漫。
商角之前,或有疾风忽至,团雾升腾,又如这盛大的雾气,悠长不散。
九牧像被着琴音吸住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往船头方向走去。
雾气氤氲之间,渐渐显露出一恣意抚琴人来。
席地而坐,擘托抹挑之间,尽是纵情潇洒;吟猱撞唤一瞬,都是婉转弄心。
痴痴看去,只见船头那家伙,金衣簪花,眉眼有喜。粉面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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