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如夜,有烛光自外间小心照来。
“夫人。”晓晨端着烛台靠近,微弱火光映照出那张姣好面容,“热水已经备好,可需要洗漱歇息?”
唐窈低垂着眸坐在榻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几时了?”
“外头才敲过戌时(19点)的钟。”晓晨小心翼翼觑着主子的脸色,“国公爷已经出了院门,应是回前院去了,可要让四姑娘和小公子过来?”
“不必了。”唐窈从床榻上下来,扶着丫鬟的手往梳妆台走去,“卸妆。”
“是。”
外头丫鬟如数进来,将屋中烛火点亮。
晓晨一边给唐窈卸妆摘饰,一边压低声音汇报道:“婢子打听过了,绿荷昨日徬晚见过太夫人院里的银瓶,而后就去了大厨房炖汤。”
唐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并不惊奇这答案。
婆母早就对她有不满,巴不得多塞几个女人给郁清珣,且绿荷本就是婆母送过来的人,比起她这个主母,自是更听福寿堂那边的话。
也是她可笑,因为区区一眼就沦陷至此……
情爱这种东西,当真是无用得紧。
唐窈笑了下,铜镜中的女子黛眉舒展,貌美如初。
“这事不用再理会,明日你找两个机灵点的丫鬟,仔细盯着欢院那边,不要错漏任何蛛丝马迹,也别被人发觉。”唐窈吩咐道。
“是。”晓晨应着。
两天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就到太夫人寿宴日。
郁清珣权倾朝野,太夫人王氏不仅是他生母,更是国公府辈分最高之人,又是五十的整岁,这寿宴规格自是不低。
京中皇亲国戚,高官大臣皆有拿到请柬。
国公府为避免来的客人过多,特地将寿宴延至三天,分批宴请。
第一天宴请外客,来的是王侯贵胄朝廷要员及各家命妇;第二天宴请亲朋,来的是各房亲戚和各自友人;第三天宴请族亲,来的是郁氏自家族人。
唐窈交出管家权后,诸事不管,乐得轻松。
王玉荷原本还窃喜,直到寿宴开始,原本以为已经安排妥当的事务,不知怎地突如雪球滚到跟前。
一会儿有人来报,某某王爷王妃到了,该去迎一迎;一会儿有人来报,寿礼太多礼单太长对不过来;一会儿再有人来报,东西太多没地放了;一会儿再再来报,有未得宴请的宾客想进来拜寿……
王玉荷忙得晕头转向,不得已找上唐窈。
唐窈正在东花厅陪一众王妃公主及命妇,王玉荷便领着丫鬟匆匆进来,都顾不上里头客人,迎面就道:“我的好大嫂啊,你怎么躲在这儿偷懒,我们都快忙晕了!”
“快快快,你去对对礼单,还有外头……”她扯住唐窈胳膊就要往外拽。
唐窈坐着没动,面上佯装惊讶,嘴角微微上挑:“前些天弟妹来要对牌时,不是要我在房里好生休养吗?怎才开始就怨我躲旁偷懒了?”
厅内众王妃命妇早将目光投了过来,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都是从宅里厮杀出来的,谁听不懂两人话外之音?
王玉荷动作微僵,很快讨饶道:“嫂嫂快别怎么说,我也是接母亲的令,哪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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