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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桉面向着她,侧身睡得安稳。
郁棠四仰八叉占据小半张床,小嘴嚅动说着什么。
唐窈看了好一会儿,将儿子小心揽进怀里,又伸手环住女儿,内心这才安定下来。
她没再睡过去,直到天色大亮,躺在身边的两小人先后醒来,丫鬟们听到叫唤,鱼贯而入,伺候主家更衣洗漱。
唐窈换好衣裳,亲自给郁棠梳头扎发,郁桉乖乖坐在旁边翘首以盼。
等三人穿扮妥当,如常前去请安。
上任郁国公八年前病逝,留下太夫人王氏独居于福寿堂。
唐窈带着儿女,沿着抄手游廊过到福寿堂,恰见游廊对面,有丫鬟婆子簇拥着个八九岁的姑娘迎面走来。
那姑娘容貌秀丽,双眸清润,身上穿着袭浅青色衫裙,头上丱(guan)发戴着两朵浅色小花,看着秀气可人,天然纯朴,正是国公养女郁长欢!
唐窈眉头微颦,强压下心头冷意,牵着一双儿女,先过到福寿堂主屋外。
“母亲可起了?”
“起了,三太太四太太已经到了,就等夫人您了。”守在门外的婆子笑着行礼接过话语。
国公府内,唯有主母可称夫人,其他几房主妇则称太太。
那头走来的郁长欢似得到提醒,赶忙小跑靠近,就要屈膝行礼。
唐窈恍若未见,对那回话的婆子点了下头,郁棠已机灵地带着弟弟,先朝厅堂奔去,“祖母,我来请安了~”
“请安……”郁桉跟着叫喊。
唐窈只得加快脚步,绕过内屏墙,进到屋里。
厅内装潢华丽,摆着各种装饰,左右两边各有屏门隔断,中间摆着两排座椅茶几,坐着前来请安的各房太太。
正方上首摆着张大坐榻,年近五十的贵妇人坐在其上,身穿宝蓝色对襟大衫衣,头发高盘,上面插戴着配套的金银头饰,看上去端庄雍容,比实际年轻,正是郁国公生母,太夫人王氏。
听到郁棠两人叫喊,她已微笑偏头应着,“诶,慢些,别跑,担心摔着……”
郁棠和郁桉已经奔到近前,像模像样地行礼问安:“祖母万安,三婶婶四婶婶万安~”
“唔……”郁棠将屋里长辈都叫了遍,目光落在一个没见过的年轻女子身上,小脸疑惑。
唐窈这时也走了进来,敛衽行礼:“母亲。”
屋内除开太夫人王氏,就属她辈分大,其他人见此也忙起身见礼。
众人道过安,又各自落座。
太夫人王氏这才笑着牵过那年轻女子,朝唐窈介绍道:“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你二表舅家的小女儿,姓江,闺名姝琴,年方二九,从江州陵城赶来为我祝寿,昨晚刚到。”
“先见过你珣嫂子。”太夫人转向那年轻女子道。
江姝琴移步向前,袅袅婷婷朝唐窈见了一礼,“嫂子。”
唐窈颔首回礼,面上寻常,脑子里已想起眼前这人的过往。
陵城江家的五姑娘,郁清珣二表舅的庶女,太夫人王氏的表侄女,名义上是前来祝寿,实则是想借国公府的势,为自己攀寻一门好亲事。
前世在太夫人的五十大寿上,她不知怎么跟郁清珣纠缠到一处,还差点被太夫人抬给郁清珣做妾。
“太夫人,长欢姑娘在外请安。”外头传来守门婆子的通禀。
屋内的热闹一时静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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