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邱鹤年并没要清言早睡,而是提了油灯,带他去隔壁卧室,让他看屋子中间那张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道:“我听媒人说过,你是读过书的,这些你可以用。”
清言点了点头,心里是感激的,但字他会写,但是是用碳素笔写现代字,毛笔字练过,可那是小学的事了,实在拿不出手。
就在清言无比担心邱鹤年会让自己现在就写篇大字亮一手的时候,对方背对着他沉默了一阵,半侧过脸,道:“她说你考过了县试和府试,今年应该有院试吧,你为什么没去?”
邱鹤年果然是不知道真相的,清言心里一动,垂下眼皮,回应道:“我是个哥儿,就算考过了院试,甚至是乡试,朝廷也不会真的重用我,万幸也不过给我一个边缘的闲职,我觉得无趣,便放弃了。”
闻言,邱鹤年转身看了过来,油灯放在八仙桌上,在他左侧,暖黄的光把他左边那半张脸映照得温润如玉,另一侧的狰狞恐怖则都隐藏在了黑暗里。
他打量着清言,半晌后,说:“可惜了。”
清言低着头,怕自己的神情漏了馅儿。
邱鹤年却以为他是在因此而伤感,转移了话题道:“镇上有家书肆,有想看的书告诉我,下次去镇里时,我买来给你。”
清言面上欢喜,心里苦巴巴,书他倒是想看,可他不知道自己识不识字啊。
晚上睡觉前,清言学着邱鹤年的样子,用棉布蘸盐巴清洁了牙齿,又用刚烧好的热水洗了脸泡了脚,床铺都收拾好后,就准备躺下休息了。
油灯熄了,清言躺在床内侧,就着月光看着高大的身影将万工床的两侧床帘放下来。
等男人在他身边躺好了,盖上被子后,清言却撑着手肘坐起身来。
男人问他:“去解手吗,要不要点着油灯?”
清言摇了摇头,从男人双腿上方爬到床沿,趿拉着鞋下了地。
灶膛里的火压上了,屋子没有做饭时那么暖和,他抱着肩膀冲到了厨房,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大碗出来,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回到里屋,放到桌面上。
然后他回到床边,站在那里,在夜色里期期艾艾地小声道:“我把水放桌子上了,晚上你要是渴了,喝水方便一点。”
邱鹤年“嗯”了一声后,弯起双腿,让他回到床上。
清言躺下时,翻了个身,侧向他,用更低的声音饱含愧疚地说:“晚上菜太咸了,你还吃那么多,我怕你齁到……。”
语毕,清言好像听见了一声轻轻的低沉的笑声,又好像没听见,他也不能确定。
过了几秒,他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帮他拽了拽被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夜色里,像一声轻叹般逸散开来,他说:“睡吧。”
这两个字就像有魔法一般,清言慢慢闭上眼睛,只觉得被窝里很暖和,身旁的体温很舒服,男人规律的呼吸声也让人觉得很心安,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清言就起床了,这次他没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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