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吧。”裴锦年语气那般平静。

裴茁低头，言语晦涩。

“你不去吗。妈前两天还在我耳边念叨你。”

“我去只会加快她的时间。就不了。”

“她有些话想对你说。”

“没必要。”

“可是……哥——”

裴锦年转身离开。

然后裴锦年碰上了舒然。

舒然表示，“既然妈想你了，你去瞧一瞧她吧。”

裴锦年抿唇。

裴茁也在一旁软磨硬泡，“哥，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哥……”

裴锦年依然铁石心肠，“像这种时候，她的亲儿子陪在身边或许会好一点。”

裴茁无奈，眼神落在舒然身上发出祈求，舒然收到。

她蠕动唇，帮衬。

“裴锦年，我明天去医院看看妈，你要陪我一起吗。”

“……”

男人神色几分动摇，随后抽身离开。

裴茁突然就笑了。

“嫂子，谢谢你。”

舒然摇头，“裴锦年也是她的儿子，作为儿子去看看生病的母亲本是情理之中。”

“嫂子，现在来看，恐怕……只有你的话我哥才会听进去。”

舒然磕眸。

确实。

现在她说东，裴锦年绝不往西。

可又有什么用。

裴茁又补充一句，“嫂子，我哥真的变了。”

—

次日，舒然和裴锦年一同去医院看望裴夫人，裴夫人气色真的很差，连床都下不来，看见裴锦年来了，期间一直咳咳不止，他们母子俩陆陆续续聊了很多关于裴锦年小时候的事，全程下来，舒然只听不出声。

两天后，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舒然和裴锦年接到裴夫人去世的消息。

舒然整个人都傻了。

听医生说，裴夫人走的很安详，脸上还有笑意。

关于裴夫人的丧礼是裴锦年和裴茁一起操办的，办得很有礼面。

“你要走了吗。”

裴茁笑意盎然，“嗯，我又要回美国了。”

“继续留在国内不好吗。”

“好是好，但……并不属于我。”

这话舒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舒然也没多说什么，一句，“一路顺风。”

“好。”

…

生活继续，日复一日。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

舒然和裴锦年的感情不上不下，两人过着细水长流。

这天晚上，外面鹅毛大雪，依依小朋友在拿着画笔画画，她说，“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依依。”

舒然拿起画走了神。

画中，裴锦年抱着女儿，左手牵着她，右手还有一束花。

舒然想起来了。那束花是她和裴锦年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的礼物。舒然喜欢月季，花是裴锦年亲自种植出来的。

放下画本，舒然看眼外面大雪纷飞，她突然问，“依依，几点了呀。”

“妈妈，十一点。”

十一点，裴锦年该回来了。

…

夜幕降临，裴锦年俯瞰着窗外万家灯火。

下一秒，他手机响了。来自舒然的一条短信，【什么时候回来。依依想你了。】

顷刻间，裴锦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秒回。

打字间，他双手颤的厉害。

“我马上回去，等我。”

男人迅速结束手头上的工作，开车回到家中。

一进门，依依在地毯上玩芭比娃娃，而舒然在一旁看着，看见裴锦年，舒然抬头。

裴锦年言语激动，“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你第一次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依依想你了。”

裴锦年哽咽，“你呢。”

“……”

舒然转头看向窗外的灯火阑珊，“裴锦年，新的一年马上又要开始了。”

新的一年。

新生。

一切重新开始。

裴锦年二话不说，他过去狠狠抱住舒然，女人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舒展。

一旁依依看见爸爸妈妈相抱，她立马捂住眼睛，可又透着缝隙在偷看，小丫头古灵精怪的。

“爸爸妈妈羞羞……”

在舒然额头上烙下一吻，抱起女儿的那一刻，裴锦年感觉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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