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得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沓书信直接甩在了面前的几案上,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他的字迹你应该认得吧?”那妇人见状便走了过去,先是瞥了郑二娘一眼,后又迟疑着将书信打开一封封地细细翻看起来,脸上表情从最初的不以为然渐渐变成了匪夷所思,最后只是呆滞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事已至此,你还想继续自欺欺人么?”倾雪毫不留情地说道。“他为何要诓骗于我,我怎会看上这么个背信弃义之徒”,情绪激动之下的她突然捂着腹部大叫道,“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三姐妹看她不像是在装腔作势,不禁着急起来,商量一番之后便决定由倾雪和浮羽分头去找大夫。二娘则留下来亲自照料她,先是慢慢将她扶至床榻,接着又斟了一杯热茶喂她喝下。此时,那妇人猛地拉住二娘的手卑微地恳求道:“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不敢奢求姐姐的谅解,但这孩子是无辜的,请姐姐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一救。”“安心些,孩子不会有事的,我那两位妹妹已经去请大夫了”,二娘听了心中触动,只得好言相劝道,“你此刻要做的,就是躺下好好歇息知道么。”闻听此言,那妇人果然不再挣扎,顺从地躺了下去。
不多久,浮羽带了一名大夫风尘仆仆地赶到,二娘见状不由地松了口气,赶紧拉着大夫催他替孕母问诊,所幸胎儿并无甚大碍,只需服几贴安胎药即可。送走大夫之后,浮羽见倾雪还未返回不免有些忧心,跟二娘交代了一声便又出门去寻倾雪了。原来,初到扬州的倾雪由于人生地不熟,非但未找到看诊的大夫,慌乱之中更是迷了路。此刻,晕头转向的她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小桥边,停下了脚步倚靠在桥上一边擦汗一边嗟叹。谁曾想这一幕却刚好被当地一霸胡天明给撞上了,四处猎艳的他一见到倾雪便开始两眼放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搭讪道:“哟,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好生标致啊!”边说边逐渐向她靠近,被吓得连连后退的倾雪正打算转身夺路而逃,却被他的一帮喽啰拦住了去路。倾雪见状不禁气极了,转头向那恶徒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作甚?”“姑娘此等美貌,怎可轻易辜负,明爷我自然是想与姑娘你彻夜倾谈咧!”他厚颜无耻地笑说道。“好个登徒浪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倾雪怒目圆睁,羞愤不已地说道。“哈哈……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我胡天明眼里只有美色财宝,从来没有公义王法。”他与他的一帮喽啰嚣张的笑声在倾雪听来无比刺耳,桥上偶有经过的路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却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匆匆离去,只留给倾雪无情的背影。深感绝望的她一再看向桥下的那条河流,心中默念:今日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决不向恶势力屈服。
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奋力一跳之际,却被眼疾手快的胡天明一把拉住,又搂过她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若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岂非暴殄天物,其实姑娘大可不必怕成这样,明爷我定会好好心疼你的。”“你个市井无赖,狂妄之徒,放开我”,倾雪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高声呼救,“救命啊,可有哪位好心人施以援手……”胡天明手下的一个彪形大汉看出他老大被整得有些心烦意乱,便忙凑上前来拍胸脯保证道:“明爷,您老放心交给我吧,我保管让她服服帖帖。”说罢他就一把址过倾雪不由分说地将她直接扛了起来,倾雪顿感惊惧不已,狠命用双拳捶打着他那宽厚的背部,不料那大汉却满不在乎地笑说道:“嘿嘿,姑娘挠的甚妙,你怎知我背上痒痒。”“老天爷,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非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倾雪含悲沉痛地说道,“不如降下天雷直接劈死我,索性还爽快些。”此言一出,那帮喽啰们便全都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倾雪不想再听到这些粗鄙的笑声,便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渐渐地,笑声忽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那帮乌合之众的惊呼声。原来竟有一黑衣女子从天而降,一脸肃杀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喂,好狗不挡道,快给我闪开!”胡天明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全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只见他蛮横地双手叉腰,一脸的气势汹汹。“好臭的一张嘴!”伴随着刚落的话音,他便觉腰间一股气流上涌,低头一看竟是渗血了,这才感到疼痛难忍,赶紧俯身用手捂住腰上的伤口。
几乎同一时间,他那帮手下们的腿脚都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所伤,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倒在地上滚作一团,只除了那名彪形大汉,但他已经吓得有如泥雕木塑一般,浑身僵硬地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傻站着作甚,还不将那姑娘放下!”黑衣女子说话霸气十足。那汉子听了赶紧乖乖照办,逃过一劫的倾雪虽说已然脚踏实地,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番景象,怔怔地打量着英姿飒爽的黑衣女子和那帮丑态百出的男人们。这时,被彪形大汉搀扶着的胡天明则手指着黑衣女子忿忿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得罪我胡天明!”“我凤三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向锄强扶弱,专门行侠仗义,你该庆幸这次受的只是腰伤,若下次再被我撞见你胡作非为,则必将小命不保!”黑衣女子瞪着他疾言厉色地说道。“凤三姐,好,好哇,我记住你了,你且给我等着!”那胡天明说罢,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见恶人已走远,倾雪这才反应过来,忙向凤三姐恭敬地说道:“女侠的搭救之恩,倾雪感激不尽,唯有深深一拜。”说着便欲欠身下拜,三姐赶紧上前将她扶住,爽朗地笑说道:“姑娘不必多礼,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侠义人士分内之事,三姐实在不敢居功自傲。”“本以为此番在劫难逃,谁曾想继二娘之后,今日又能巧遇侠肝义胆的你,看来我还是得到了上苍眷顾的。”倾雪泪中带笑地柔声说道。“二娘?她是何方女侠,怎么我竟从未听说!”三姐很是好奇地问道。“这却有些说来话长”,倾雪转念一想便热情相邀道,“三姐不赶时间的话,莫若咱们找家茶馆边坐边聊。”“那敢情好啊,咱们快走吧。”三姐一面答应着一面在前头引路,倾雪见她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禁十分敬服,笑着追了上去。而找遍附近都未见倾雪踪影的浮羽,此刻正走到一家茶馆前左顾右盼,暗自焦急,忽然瞥见茶馆里头靠窗坐着的不正是倾雪嘛,身旁还有一黑衣女子作陪,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好不投契。她忙快步走了进去,对倾雪嗔怪道:“谁曾想你倒是会忙里偷闲,叫我寻得好苦。”三姐未等倾雪回应,便起身相迎道:“你就是倾雪的金兰姐妹浮羽吧,幸会幸会。”
“请问你是……”“本人凤婉玉凤三姐。”三姐热情地伸手与她相握。倾雪见浮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轻声解释道:“方才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还不小心遇到一伙恶棍,多亏了三姐才助我逃过此劫。”闻听此言,恍然大悟的浮羽忙端起倾雪的茶盏敬向三姐:“我替妹妹再次谢过您的搭救之恩,在这我先以茶代酒,聊表敬意,改日定与妹妹一道登门拜谢!”三姐亦端起自己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后坦诚地笑说道:“登门自是欢迎,拜谢则不必了!江湖儿女本就随性洒脱,不拘小节。三姐一心想与二位结交畅谈,但只怕你们嫌弃我为人粗鄙……”“三姐说这话就太过见外了,我们姐妹俩一向最为钦佩的,便是你和二娘这种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女侠啦!”倾雪快人快语地说道。“说起二娘来,我们赶快回去看看吧”,浮羽不无担忧地说道,“或许她夫君此刻已归家了,这个局面也不知该如何收拾。”倾雪点了点头,刚想回身向三姐辞别,却见她一脸关切地说道:“我随你们一块去吧,万一有事发生,也能及时相助。”“我们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劳烦您呢。”对浮羽的过意不去,三姐深感不以为然,挥了挥手率性地说道:“难得与你们如此投缘,还跟我这般客套作甚!”倾雪听了大为认同,忙亲热地挽着她跟在浮羽身后往外走去。
行色匆匆的三人正赶着路,浮羽却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女子的身影像极了二娘,走近一看果然是她,只见她神色倦怠,整个人失魂丢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浮羽忙上前拉住她关切地问道:“二娘,你怎么独自一人在此?”“陈有谅回来了吗,他是如何表态的?”倾雪亦在一旁焦急地询问。二娘怔怔地看着她俩,欲哭无泪地说道:“他向我下跪,叫我放过他,说全当他已经客死异乡……今生亏欠我的,唯有来世双倍奉还。”“什么来世奉还,都是糊弄人的说词罢了!”倾雪讥讽地摇头说道。三姐亦张肩握拳,激愤不已地说道:“简直岂有此理,你这就带我去找他,我凤三姐定要帮你讨回一个公道!”“古往今来,女人和穷人何时配谈论公道呢!”二娘微微仰头强忍眼中泪水。“不管怎样,只要你发话,我就负责帮你把他押回老家,再不然干脆叫他以死谢罪!”三姐咬牙切齿地说道。“何必多生事端”,二娘一脸决绝道,“我对这个人已经死心,就不信离了他还活不下去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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