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只可惜我终究无法成为沙鸥,只是一片渺小的羽叶,在你的心头轻轻掠过,悠悠荡荡如浮梦一场。我眼中的你,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山,那般隐世无争,淡泊名利,令人钦佩莫名,可望而不可及!”说着说着,心头酸涩的她早已是泪眼婆娑。“怪不得隔三岔五便往寒江楼跑呢,原来你早就对孤隐存了一段心事。”此时,傲山那恼羞成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浮羽珍重地将画卷收起之后,才不慌不忙地回头说道:“纵使大权在握的你,能够禁锢我的身体但我心中所思所想,你却始终无法操控。”“如若我让你丧失尊严,健康,甚至生命,那么你心中的所思所想,又将于何处安放呢?”傲山略带威胁的话语并未让她深感不安,反而一脸淡然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好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这是打算参破世情,不染浮沉了么?”“你若有一丝悲悯之心,便会成全我的超脱意。”“休要跟我顾左右而言它”,傲山直视着她咄咄逼人地高声问道,“我问你,究竟是几时开始与三弟有染的?”
“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又何来有染之说?”“哦你并没有在极力袒护他么?”“是我在痴心妄想,与旁人一概无关,信与不信都随你。”见她这般神态自若,傲山倒也信了七八分,慢慢向她走了过来,一边搂住她的峰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愿意与为夫我好好温存一番的话,我便信你了。”浮羽不由自主将脸扭向一边,微皱着眉头说道:“抱歉,我今日……”“身子不爽嘛”,傲山将手松了开来,忍无可忍地大吼道,“云浮羽,我听够你的托词,受够你的清冷了!整日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你以为你谁啊?你不过就是你哥拿来讨好我的一件商品,比起贱婢也好不到哪去,告诉你,我要你躺就躺,站就站,生就生,死就死,你根本无从选择!”浮羽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怕么?在我看来,要我费心取悦如此薄情寡义的你,才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此言一出,傲山不禁气得脸色发青,用颤抖的手指着浮羽,怒不可遏地说道:“好!你给我等着,我定必要让你见识一番,什么才是比死更加可怕!”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浮羽则根本懒得理会,转过身在床榻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便若无其事地翻看起来……
余怒未消的傲山来至醉月阁,想向那位新宠寻求一丝慰藉,却一眼看到林淳风正独自坐在几案前,对着几碟小菜在那自斟自饮呢,嘴里还不时地哼上两句,却完全听不出哼的是啥曲调。他见傲山从外头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恭敬地唤道:“姐夫,你是来找我姐的吧,她近日总觉困倦,这会已经睡下了呢。”“也难怪,她的肚子该有七个月了吧,正是最辛苦的时候。”傲山边说边在他身旁缓缓坐下。“有您这般心疼她,她又怎会觉得辛苦呢”,林淳风边替他倒酒,边觑着他的脸色问道,“姐夫,您头先是打哪儿来,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呢?”傲山看着他苦笑着说道:“还是像你这样无牵无挂,孤家寡人的好啊,女人多了也挺闹心。”“您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他啜了一口酒感慨地说道,“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想夜夜娇妻美妾陪伴在侧,纵情声色,享尽齐人之福啊。要是我也能得到一个‘雪美人’或者‘竹美人’就好了!”“还‘竹美人’呢,提起她我便一肚子的火。”傲山说罢,便仰着脖子猛灌下一大口酒。“可是她冲撞你了么?”
“原先也不知怎的,很是欣赏她的冷傲,如今只觉寡淡无味,每次想要与她温存一番,她却总是推托身子不适,半点不将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真是……气煞我也!”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能让人忘却忧愁,烦恼全消的解忧水。一旁的林淳风也不加劝阻,反倒是陪着喝了好些,接着便壮着酒胆混说道:“这不就成了那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啦!要不我时常说姐夫您心胸宽广呢,换做别的男人,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将她扫地出门,倒是便宜了她!我偏要留下她用来慢慢折磨和羞辱,叫她好好领教一番不敬夫君的下场!”傲山阴沉着脸说道。听到此处,林淳风立即火上浇油地说道:“正该如此!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替姐夫你抱屈不已,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我定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傲山见他言辞恳切,不禁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恰是七月初八,浮羽之芳辰。三个知己于前几日就已约定今朝要共聚寒江楼替浮羽庆贺生辰。因此一大早,倾雪便赶往竹里馆,替浮羽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又替她选了一套宫粉色的衣裙,很是明媚鲜亮,弄得浮羽有些不大习惯,又拗不过倾雪的坚持,只好从头到脚都任由她摆布。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寒江楼,发现孤隐早已等侯在院门口,一见着浮羽便朝她拱手笑说道:“生辰快乐!浮羽,祝你容颜不老,健康永葆智慧不减,忧虑全消。”“说得好”,倾雪先是击掌称赞后又转头对她恭祝道,“我便祝你得偿所愿,美梦成真幸福与我,伴你永久。”听到此处,浮羽先是噗呲一笑,后又对着她微微颔首,一切的默契尽在不言中。三人来至偏厅,孤隐让浮羽先行入座,又柔声对她说道:“浮羽,你先坐这歇息一会,我和倾雪去厨房打点一下。”浮羽站起身说道:“让我帮你们吧。”倾雪扶她重新坐下后笑着说道:“都说了今日不准你劳心劳力,只需好好受用即可。”“正是,等下二哥也会过来,你俩可先对弈一局。”闻听此言,倾雪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他……也会过来么?”孤隐点头答道:“昨个黄昏在暗香林遇到他,我顺口提了一句生辰之事,他便说今日定会过来替浮羽好好庆贺一番。”倾雪轻轻点了点头,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实则早已心潮起伏……
小厨房内,倾雪和孤隐先将点心一一揉搓成形,又往表皮上涂上糖油和奶酥,最后再放入蒸屉里蒸。此时,倾雪看到孤隐的鼻尖和下巴处都沾上了面粉,不禁打趣他道:“呀,这是哪里跑来的花脸猫。”“沾到哪了?”孤隐一边笑问一边擦拭,却总也找不对地方。倾雪见状忍不住上前用丝帕替他擦拭,孤隐则嘴角含笑地凝视着她,眼神明净而又透亮,似那清澈见底的溪涧,一时之间令倾雪有些出神,便慌忙松开手,低头转身去洗菜择菜了。“千帆,他近来可好么……总觉得有许久都未曾见到他了。”倾雪一边切着菜,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巧了,你俩问我的话竟都一模一样,这不是心有灵犀,还能是什么?”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倾雪“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原来她在心神恍惚之下,竟不慎切到了自己手指。孤隐见状赶紧冲过去急切地说道:“让我瞧瞧。”他抓着倾雪的手指细细察看,只见伤口虽然不深,但她柔嫩的手指上却鲜血直流,着实令人触目惊心。情急之下,孤隐未作他想便直接用嘴去吮吸她的指尖伤口,好让血尽快止住。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倾雪都来不及拒绝,只是一脸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怎的,眼前就起了一层薄雾,迷迷蒙蒙,咸咸涩涩。这一幕恰好被刚走进来的千帆撞见,他禁不住失意寥落地说道:“看样子,我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闻听此言,二人赶紧各自分开,又同时向他看去,一时之间,却都不知该如何来回应他的猜忌。
正当他们三人尴尬地彼此互望之时,浮羽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她边走进厨房边笑着说道:“依我说,你来得却正是时候呢。”“此话何意?”千帆看向她不解地问道。“孤隐他并不擅长做主食,倾雪又不当心切到了手指,因此我的那碗长寿面,可不就得指望你了么?”她的豁达大方,不免令千帆倍感自惭形秽,于是他释怀地微微一笑,走向倾雪关切地问道:“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说着便打算去拉她的手,倾雪却疏离地往一旁躲开了,只淡淡地说道:“无甚大碍,劳您费心。”千帆只得垂下双手,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帮她好好包扎伤口的,那这儿就全权交给你们兄弟二人啰。”浮羽边说边拉着倾雪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倾雪小心翼翼地问道:“浮羽,你多早晚来到的?”浮羽听了则停下脚步,看着她单刀直入地说道:“其实,你究竟想问什么?”“我……”倾雪低下了头一时语塞。“你不可不必耿耿于怀,我绝对相信你,也相信孤隐。”“你总能这般善解人意,春风化雨。”倾雪顿觉如释重负地对她笑说道。“只是有时我不禁会想”,浮羽边向前走边自顾自地说道,“如若当初在十里桃林,你邂逅的那个人是孤隐,结局应该就会皆大欢喜了吧!”听到此处,倾雪不禁诧异万分地呆立当场: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未设想过,仿佛在她崎岖的人生旅途中,任何事都不可能那般顺遂,挫折总是一次次地磨练着她,直到她身上伤痕累累,心里千疮百孔……
待到四人用罢午膳之后,孤隐提议吟诗,但有一要求,只可吟与扬州有关的诗句。千帆当仁不让,率先吟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倾雪紧随其后吟道:“墨云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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