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扫去,却没有人说话。
“这是怎么了?
”萧宇还是把目光移到了东方老身上。
东方老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开。
“小顺子,你告诉小王爷吧!”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不只一次劝过狗儿别去了,那里面有多么可怕,我是知道,可他就是不听!还一次次地往那里送吃的,原本是要来的饭,现在又偷帮里的口粮,真得不关我的事。”
小顺子说到这里,萧宇就大概明白了,心中隐隐又自责了起来。
东方老这时候厉声道:“说些有用的,口不口粮另当别论!”
小顺子说话结结巴巴,基本上没有什么调理可言,或许之前的经历已经把那孩子吓坏了吧!
有人呵斥他如此大的事情为什么昨天不说:也有人说着好话,孩子吓怕了,不敢说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小顺子又哭哭啼啼地说道:“俺在那狗洞前等了好几个时辰,狗儿都不出来,往常他一般只在里面呆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后来眼看天就要黑了,俺实在是等不了了,没法子,俺也爬了进去,俺看见狗儿了,他被人吊了起来,浑身是血,还有俺还看见他们杀人了,杀了个胡人。”
萧宇心中一惊,众人也是惊愕,小顺子之前真的是被吓坏了,这些话他刚刚并未提起。
就听女子凄厉的痛哭响彻了整个房间,云娘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一下子昏厥过去。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更不知如何是好。
萧宇赶忙过去,一下子将她扶在了自己怀里,给她揉了揉太阳穴,又掐了掐人中,片刻少女才又醒转了过来。
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原本俏丽的脸蛋因悲伤而又拧在了一起,她抽噎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去,落在了萧宇的手背。
少女望着萧宇,情难自已,他边抽泣边说:“奴给狗儿说过很多次了,别去那里,别去那里,小王爷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去救他们。狗儿偏偏不听,他告诉奴,那些被关着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只有每天见到狗儿,从狗儿嘴里听过有位贵人在为救他们而努力,那些人才能安心,咬牙再挨过一天,若是听不到了,那他们肯定都撑不下去了。所以狗儿明知道危险还会一次次地过去。”
听云娘说到这里,萧宇的心中波澜起伏着,他感到喉头里像塞了块棉花,堵得他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他原本想对云娘说一些安慰的话,但在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觉得自己有愧于狗儿的信任,在这一点上,他真的照他的刘世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在这时,云娘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眼中露出乞求的神情。
“小王爷,您地位尊崇,虽然帮过我们那么多了,但是但是还请您救救狗儿,狗儿最信赖和崇拜的人就是您了,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萧宇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他感到云娘握住自己的手越发的紧了,那冰冷而湿润的手心似乎要与自己的手心贴合连接到了一起。
少女的眼神苍凉而决绝,又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乞求,她顾不了什么高低贵贱,也顾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和她的弟弟一样,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
她坚信小王爷会救出她的弟弟,不会让她失望。
若小王爷真的把狗儿给她带回来,她发下毒誓,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小王爷的恩情。
眼前的男女搂抱,在两个当事人的眼中似乎不算什么。
却羞煞了周围一大帮大男人的脸。
东方老站在一旁,见到那个跟随自己一路从河南地走到这建康城中的倔强女孩儿此时正躺在小王爷的怀里,他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并非是某种肉欲的下作。
他把脸别向了窗外:“小王爷,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就此出发吧!在路上边走边商量对策。”
……
潮沟码头,是如今建康城中最繁忙的水运货物集散地,这里商贾云集,贸易繁忙,为整个建康城的繁华富饶输送着新鲜血液。
在这热闹而嘈杂的码头东岸,有大量存放货物的仓库。
其中一座看似普通的院落闹中取静,显得是格外不起眼,但有心人只要沿着院落的外墙走上一遭,便可知道这座院落的不同寻常,它的占地极为广阔。
这时,一辆包厢马车缓缓地在那座院门外的长街上停了下来。
周围熙熙攘攘,路过的行人、商贩和到码头上搬运货物的苦力来回穿梭,交错如织。
这使得那辆包厢精美的马车显得不那么明显,没人在意它为何停在那里。
倒是车上的车夫连同几个护院模样的高大男子勾肩搭背地来到一边,在一座茶摊前坐下来,喝茶聊天。
看情形,他们似乎是某位巨商富贾的家仆,正在这里等待着主家谈完生意归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辆马车的车窗一直半开着,有双眼睛一直都在打量着窗外。
马车停稳之后的片刻,长街的东侧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路旁行人纷纷躲避,就见两三白条手持利器的壮汉正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
码头这种地方,本来就鱼龙混杂,是各种势力角逐的场所,但如此大规模的一群人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前去寻仇打架,这种情况在建康地界真是少之又少,人们不禁怀疑这群人到底是有何等来头。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之时,这群凶神恶煞的怪人就在那座再普通不过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将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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