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捻着胡须微微点点头:“尚可,脉象是弱了些,那应该与失血有关,我给他开些补血养气的药方,用上几副后应该便无大碍;周遭伤口我也已经处理过了,桌上留着一瓶金疮药,每两日更换一次纱布,金疮药拿药剂融开,敷于伤口,有去腐生肌之功效,待干燥后再用纱布包裹,如此反复,九日后伤口便可愈合,若不好再找我看。此人身体底子极好,若是旁人,生死只能天料了。”
听到老者如此说完,萧宇原本一直提起的心才又放下。
“先生,现在可否入内查看?”
“稍待片刻尚可,伤者还需多多休息,万不可劳累了身体。”
“真是有劳先生了。”萧宇说着躬身就要一拜。
郎中赶忙扶住:“哎,小王爷乃千金之躯,怎可对我一介布衣行此大礼?”
“医者最大,怎能不受?来人,奉上诊金。”
只见一个小厮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两锭黄金。
郎中见到诊金,摇摇头,捋须一笑。
见此情形,萧宇只当是诊金给少了,便看向了崔管事。
崔管事似乎什么都知道,他笑着对萧宇说:
“小王爷可能不知道这位薛郎中,他乃是京中名医,悬壶济世几十年,瞧病从来不管贫贱富贵,只看是否有缘,自然,收取诊金也是如此,要么分文不取,要么黄金百两,今日看孟郎中的意思是分文不取了。”
萧宇眨眨眼,一脸惊讶地问道:“真是如此吗?”
薛郎中点点头:“若是小王爷瞧病,那非百两黄金不可,但病榻之人却又不同,与他瞧病,薛某必是分文不取的了。”
“薛先生,可认识榻上之人?”萧宇追问道。
“不曾认得。”
萧宇脸露异色,而那薛郎中却捋着胡子笑了笑,他并不作答,径直就往门外走。
崔管事看了眼萧宇,便追到了薛郎中身前,要去送他。
见那些人走了,萧宇便往客房走去。
正要推门却见晴雪刚好自门内走出,他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盆里面盛着刘伯宣染血的衣物。
“刘世叔怎么样了?”萧宇轻声问道。
晴雪抹了抹脸上的细汗,对萧宇展颜一笑,又往屋里瞥了一眼。
“小王爷,刘将军的伤口刚刚处理好,但一直都没有醒转的迹象,刚刚孟郎中说尚无大碍,奴婢信郎中的,也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
萧宇温言道:“那好,我先进去看看。”
“哎,小王爷,你可得轻一些,孟郎中说了不能有太大噪声,刘将军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去忙。”
萧宇说着便与晴雪错肩而过,静步走进了客房。
只见刘伯宣正静静地躺在榻上,他的衣物都被重新换过,衣领交口处隐隐可以看到包扎的绷带。
只是他的脸看上去依旧煞白如纸,但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安详了许多。
而那个叫石斛的青年正靠着床榻坐在了地上,他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睡着了,怀里却依旧抱着刘伯宣的那杆银枪。
萧宇自认脚步声很轻,但却没走两步,就见石斛猛然睁开了眼睛。
飞身便跃起,手中长枪如游龙般飞舞,银光一闪,枪尖猛然戳向了萧宇的胸口。
萧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给惊呆了,他的身体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另外一边的石斛猛然发力之后才看清眼前之人,想要手枪似乎来不及了,他凌空就来了一个水龙翻,这才将力道化解掉。
但那枪尖已经够到了萧宇崭新的袍服,直接往上一挑,将衣服直接撕出一道大口,险些伤到了皮肉。
石斛是在翻滚中落到地上的,还撞翻了一侧的面盆,水还洒了一地。
萧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而那石斛起身后赶忙跪地,不停地磕头,嘴里“哇啦哇啦”地说不清楚。
原本要求安静的房间顿时乱做了一团。
这时,萧宇好像回过了一些神来,眼睛眨巴眨巴。
但脑海中却一直在回味着石斛那一气呵成的枪刺,那真是太帅了,那才是杀人的艺术呢,有此绝技真是让人羡慕。
萧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个武痴,总之过去看武侠小说的时候,看到那些大侠们飞来飞去,快意恩仇的时候就无比向往,也无比羡慕。
但在现代社会中哪里还真有武侠小说中那般的人物,武术表现他看过几次,也没有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于是他认为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哪有所谓的武功盖世,帮派恩仇。
但今天,他确实是长眼了。
眼前这个石斛他不是大侠,但那枪术胜似大侠。
那石斛正磕着头,肩膀突然被人扶住了。
他一抬头,就见这位小王爷正蹲在他跟前看着他,脸上不但没生气,还堆着笑。
“石斛兄弟对吧!陪我一块练练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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