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原本只有十人左右的车队,一时间壮大到了几百人,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往东延续。
一行人来到了化义里牌楼那边,门锁已经打开。
与春和坊的脏乱差不同,化义里的市政规划周整而有条理,处处透着干净与整齐。
晨钟敲过之后,早市就已经出摊,货郎也挑着货担开始了沿街吆喝。
时间虽然尚早,但这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了京城正规里坊的大街上,还是引来了许多早出之人的侧目和观望。
这其中有路边的商贩、出门采买的丫鬟小厮、为生计奔波的力巴、沿街乞讨的乞丐,还有沿街巡视的衙役捕快。
就因为有个衙役多看了一个满脸刀痕大汉脸两眼,就被这大汉直接用眼盯死,那衙役也只好远远地走开,不敢招惹他们。
而路旁的众人在队伍走远之后才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似乎亲王公主出行也没有如此大的排场,那辆装饰考究的马车里到底坐的是谁呢?
再看看那一个个实打实的壮汉,一个个威风凛凛,胸毛也是凛凛,有些人还拿着武器,满身伤疤,一看就是死人堆里滚过的,那脸上的横肉,若是让他们盯谁看一眼,那也非得把人吓尿了不可。
坐在车中的萧宇做梦也想不到,他一个小王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带头大哥”的威风。
但陪着这辆马车的那些侨州首领们却没有一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车里坐的可是江夏王世子,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皇氏宗亲,说不好将来还能做皇帝呢!
做他的小弟,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想到这里他们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与其说是车里的小王爷靠着他们狐假虎威,倒不如说,他们狐假虎威,跟着小王爷,胸膛挺直了,走在大街上那也是一个个迈着四方步。
萧宇心里隐隐觉得不自在,他推开车窗,对着车窗外的鱼天愍说:“鱼壮士,不如……不如就送到这里吧!你们早些回去吧!”
鱼天愍慨然道:“小王爷,不是都说杀人杀到底,送佛送到西吗?让俺们再送你一程吧!”
这话听着别扭,萧宇皱着眉头思索着,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嘞,原话是什么来着?
萧宇正想到这里,透过车窗,他似乎听到了前方道路上传来了一阵骚动。
地面略微有些震动,他不解地探头往车外望去。
只见一个似乎重叠的身影自前方岔路向这里一个猛然拐弯,就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萧宇的心中突然一阵悸动,他看到了那杆银枪。
那杆再熟悉不过的银枪,此时枪尖正滴着血,在似火的朝阳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刘世叔!”萧宇几乎是叫了出来。
他看到了刘伯宣,只是这时的刘伯宣浑身是血,正俯在一个五短身材青年的背上。
那杆银枪正在那青年用牙咬着,向这里狂奔而来。
那青年他隐约也有些印象……
对了!他叫石斛,那个不会说话却爱憨笑的石斛。
他们这是怎么了?
“停车!”
萧宇喊了一声,马车骤然停下。
那些走在马车前方的兄弟以为前方来了敌人,一个个纷纷拔刀。
只有东方老清楚来者身份,他眼疾手快,一个疾步就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将一个出刀的手按下,嘴里大喊道:“是刘长史!是自己人!”
那个叫石斛的青年不知道东方老和刘伯宣认识,他见前面挡路的这队人马停步,便改变路线要从这队人马的一侧通过。
他跑得极快,就像风一样,东方老都没来得及张嘴。
萧宇突然叫道:“石斛,是我!”
这时石斛突然一扭头,看见了萧宇,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憨笑。
萧宇赶忙推开车门:“别跑了,到车里来!”
石斛点点头,他的动作奇快,也足够敏捷,他几乎是一个垂直拐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便带着刘伯宣钻进了车厢里。
萧宇赶忙关上车门,拉下帘布。
“继续走!”
萧宇发话,马车才继续前行。
萧宇看看满眼通红的石斛,又看看浑身染血的刘伯宣,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雨打芭蕉般轰隆密集的脚步声靠近,还伴着金铁碰撞的声音。
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极具命令性的强硬声音。
“停!!!”
车夫拉住马缰,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萧宇凝神静听,他听到外面不断传来有人拔刀的声音。
他又自布帘一侧掀起了个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支足有数百人的军队就在他的对面,几乎占据了整个街面。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又望向了刘伯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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