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什么?”萧玉婉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有些苍凉和无奈,“把你的错事说来给阿秭听听。”
萧宇低着头,昨晚所经历的事情就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快速地闪过,但他却感到无从开口。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萧玉婉那双足以洞察人心的眼眸。
萧玉婉对他是如此之好,他对萧玉婉到底如何呢?他是不是该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萧玉婉讲一遍。
他看到了一位异国女子对杨华的深情,因被感动所以放对方跑了,而对方正是北朝的胡太后。
这听着太荒诞了……
他咬咬牙,还是先把这些放在心底吧!
“萧宇……萧宇不该那么晚了还怂恿潘驸马外出……外出游乐……”
萧玉婉嘴里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中似乎带着讥讽。
“是你怂恿的吗?宇弟,长公主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潘驸马对本宫这个正妻早就心生不满,昨夜刺客入府,驸马不求夫妇一体,同舟共济,而是将妻舍下,独自外出寻欢作乐去了,做妻的遇到此事,怎能不寒心。”
萧玉婉深吸一口气,委屈的泪水自眼角流下,“本宫作为妻子,确实有错,未能榻前孝顺公婆,也未能为潘氏开枝散叶,驸马凭良心而言,难道本宫不想与驸马诞下一儿半女吗?驸马难道就没过错吗?”
潘铎长揖不起,嘶声道:“公主,不要再说了,都是潘铎有错!”
萧玉婉凄然一笑:“驸马为什么不让本宫说了,本宫一直不明白,本宫并非刻薄寡恩之人,也无水性杨花之实,驸马何故冷落本宫至今。本宫的名声不好,那是有人故意栽赃抹黑,本宫不在意,也不愿过多理会,但你我朝夕相处这些年里,本宫是否不尊妇道,是否真如外面所说的那般不堪?与前朝刘楚玉归为一类?驸马自可明鉴!”
“潘铎知错,未能维护公主名节,请公主责罚。”
萧宇轻轻叹了口气,他见到萧玉婉满是委屈的俏脸上已是梨花带雨,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看向潘铎,只见潘驸马依旧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身子微微颤动着。
他现在有些讨厌潘铎了,他性冷淡也就罢了,还害得萧玉婉整日如守活寡。
其他事情暂且不论,有时间他得去开导开导他这位姊夫了,应该让他知道男女之欢的快乐,尤其妻子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再想想萧玉婉,女人再强势,她也有柔软细腻的一面,格局……再说格局吧!
“阿姊莫哭了,潘驸马……潘驸马已经知错了,请你原谅他吧……”
萧宇真的不太会哄女人开心,说出来的话也就这么干巴巴的。
萧玉婉并不避讳当着萧宇的面抹眼泪。
“宇弟,这本是阿姊的家事,让你见笑了,有些话本宫真是不吐不快,说出来心中郁结消了,也便无事了。昨晚歪打正着,刺客没能对你行凶,这也是上天对我大齐的庇佑。”
萧宇眨眨眼,他错过了一些信息差,萧玉婉这时候说起,让他有些不明白。
“阿秭是说昨日刺客是冲我而来的?”
“本宫与朱侍中、裴将军以及众幕宾一合计,是如此认为的。”
萧宇的嘴咧了咧,真不知道这些高智商的社会精英是怎么合计的。
萧玉婉见萧宇满脸讶异,便解释道:“宇弟可能不知,昨晚杨华遇刺,此时已气若游丝,活与不活就在旦夕了。”
什么!杨华还活着!
萧宇差点儿喊了出来,他努力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定定地看着萧玉婉。
萧玉婉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许。
“昨晚最让本宫担心的还是宇弟,本宫住所附近埋有宫禁侍卫和禁军,万无一失。那那些刺客极为奇怪,他们入府之后好似知道路线一般,直奔北苑而去,直到听到杨将军被刺的消息,本宫才恍然大悟,他们定是觉得刺杀本宫无果,就去刺杀宇弟你了。”
萧宇一言不发,其实整个事件的进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他想到昨晚潜回住所准备取衣服时的所见,那正好印证了萧玉婉刚才的描述。
一股暖流涌进了他的心头,同时一股羞愧感也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一时两种感情在他心底激荡,五味杂陈。
“晴雪为你哭了一夜。”萧玉婉瞥了眼萧宇,“她昨晚为你操劳奔波了一夜,并且她为了找你还擅闯了本宫的寝室,若非遇到本宫的侍女,她可能就被侍卫当刺客给杀了,那你就再也见不到晴雪了。”
萧宇哑然失语,他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萧玉婉淡然一笑:“宇弟,待你的侍女好些,她比那些表面上阿谀逢迎你的人更值得被你珍惜,或许这样对你真心的女子以后都不会遇到。”
萧宇拱手一揖,就要转身离去。
“萧宇,暂且别走!”萧玉婉喊道。
萧宇微微一迟疑,回头看向萧玉婉。
“昨晚的事情,本宫不再追究了,陛下和金城公主那边本宫也会想办法周旋,府内岗哨本宫也准备于今日午时让裴将军撤去。”
潘铎突然抬头:“公主,刺客尚未抓到!怎可随意撤去?”
萧玉婉没有回答潘铎,只是面带深意地望着萧宇。
“宇弟,若你身子无有大碍,近日可回自己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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