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此次难行不是为了刺杀我大齐长公主?”
胡仙真正色道:“我是大魏太后、若朕想饮马长江,十万铁骑随时枕戈待旦,何需一女子性命,可笑至极。”
“太后南巡的目的不会真的只为杨华吧!”
胡仙真脸上闪过一抹阴鸷,她冷冷道:“莫提杨华,杨华已死,她与我缘分已尽,只有过往,再无明日。”
这女人真是绝决,快刀斩乱麻斩得如此干脆。
萧宇望望天,夜色依旧深沉,耳边似乎已经可以听到了秦淮河潺潺水声,以及青楼妓馆的鼓乐丝竹之声。
他念道:“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榻,杨花飘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春去秋还双燕飞,愿衔杨花入巢里!”
当他把这首胡灵太后流于后世的杂体诗《杨白花》诵念出来之后。
胡仙真身子微微颤动:“这诗是谁所做?”
你啊?
萧宇没说出来,却见胡仙真英挺的身姿慢慢缩了下来,她开始不停地抽噎。
这首本该寄托着她对杨华的所有思念之情的诗歌让她一时情难自已。
多年来的隐忍与委屈已经如洪水决堤一般全部释放而出,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震动了整个建康城静谧的夜空。
萧宇不忍,一只手伸到胡仙真背后,不知道是落还是不落,他一咬牙还是把手落在了胡仙真背上轻轻拍了拍。
这位北朝至高无上的太后就像失去了骨头,一下子软倒在了萧宇的怀里。
一股温热透过了萧宇的衣衫慢慢渗入到他的身体,那是眼泪。
胡仙真没有下车,这位北朝年轻太后一直偎依在萧宇怀里,默默地驾着马车,沿着十里秦淮向北行驶。
萧宇的身子一动不敢动,那种从没有过的温存自胡仙真娇媚柔软的身子向他的身体慢慢渗透,有种水乳交融的不真实感。
一种说不出的欲望似乎在将他的理智慢慢吞噬,以至于让他甘愿拜倒在这位绝美女子的石榴裙下。
“你的心跳得真快。”胡仙真声音软糯,“你……从来都没碰过女人吧!”
萧宇觉得喉咙里干得发痒,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音都发不准。
胡仙真瞥了眼一脸紧张的萧宇:“今晚,想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萧宇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知道为什么他推了胡仙真一下,两个人的身子就此分开。
“对……对不起……”萧宇喘着粗气,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淌。
胡仙真如小女孩一般,轻轻咬咬嘴唇,低下头却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进入到秦淮河畔风月最盛之所在,九十丈宽的河面两侧灯火通明,犹如白日,青楼酒肆灯红酒绿,门洞大开。
即使深夜,前来各家妓馆酒楼捧场的恩客依旧络绎不绝。
把门的龟奴、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都在卖力地招揽着客人。
有些要来纠缠马车,都被奚康生和李神轨给挥退了。
一座富丽堂皇的五层重檐建筑自眼前经过,那巨大鎏金牌匾上写着“醉月楼”三个醒目大字。
潘铎也不夜盲了,他自车窗探出头去,指着醉月楼喊道:“醉月楼!醉月楼!”
同车的姚景洪和陶侃酒意朦胧,他们也要探出头,但看到李神轨对他们吹胡子瞪眼,赶忙把头缩了回去,假装睡觉去了。
车里的潘铎见一家家有名的青楼自他身旁远去,不禁有些着急:“喂!萧大郎,你和你的姘头你侬我侬一路了,又是哭又是叫的,她到底是哪个青楼的呀!”
胡仙真回头瞪了潘铎一眼:“奴不在此处,奴说过,奴在春香画舫。”
潘铎眨眨眼:“春香画舫?”
“就在前方河中。”
潘铎眯眼往前看去,那边只有零星几个光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倒是耳边传来了丝竹琴韵以及斗酒猜拳的声音。
他看不到的是一艘体积较其他画舫大出许多的精致画舫正停在河中央。
船上挂着红灯,那是客满的意思,但画舫冷冷清清,似乎无人存在一般。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就见达奚武离开了马车,走到河边。
他并不与岸边停放小舟的船家说话,而是对着湖面用手打了个呼哨。
没过多时,那艘画舫上灯火陆陆续续点亮,一个身材婀娜的红衣少女驾着小船自画舫向岸边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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