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他的伯父便是镇守淮阳的北兖州刺史裴叔业。
一旁还跪着的王应德见状,肠子都悔青了,心中一阵捶胸顿足。
“裴将军快快请起!”
永宁长公主对他显然比对那个什么王应德热络多了。
裴植见萧宇身受重伤,顾不得君臣礼仪,起身就过去查看。
见左肩上的绷带被绑得结结实实,渗血暂时止住了,也便放心。
“小王爷要尽快回府静养,到太医院多请太医过来诊治,别拉下病根才是。”裴植说着也自明光铠一侧掏出来了一包药粉,“末将出自军伍之家,战场杀敌多有外伤,祖上也总结各路军医所长,制成这等药粉,有祛腐生肌、活血化瘀之效,这一小包先给小王爷拿去,改日末将登门拜访再送更多的来。”
萧宇咧了咧嘴,干巴巴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萧宇突然不笑了,他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顿时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黑白。
他看到众人都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嘴里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眼前的黑白渐渐融为了一色,只有那无尽的黑暗才是他的归处。
他似乎经历过此种时刻,那次是因为车祸。
而这次,或许是失血过多。
……
不知道是不是值得讽刺,这一次死神并没有向他招手。
在一个晴朗的黄昏,萧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处清雅别致的小院内,屋檐下的风铃在晚风中奏出清脆的乐章。
他稍微定神转头看去,就见一旁的小几上散落摆放着几个瓷制瓦罐,浓郁的药香气味还在房间上空飘荡。
而在小几的另一侧,一席竹帘被卷了起来,在他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窗外那一片的荷花丛。
那荷花长得正茂,娇艳欲滴,在夕阳的晚映下闪耀着别样的光彩。
此情此景就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安逸。
萧宇别的都不愿去想了,他只想静静地躺着,慢慢享受着夜晚来临前的这段美好时光。
正巧在此时,身旁不知何处传来了物体掉落的声响。
那声音不大,却似乎是惊动了某人,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浅浅的呵欠声。
“嗯?”
听着声音,萧宇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去看。
谁知左臂刚要支撑身体,左肩撕裂般的剧痛疼得萧宇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他呲着牙叫起了疼来。
竹墙边的柜体旁,有人闻声探过头来向萧宇这边望去。
“小王爷!你醒了!”
那是晴雪,她疲倦的俏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她赶忙起身来到了萧宇床旁。
“小王爷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会奴婢一声。”
“就在刚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嗯……太阳快落山了,酉时应该到了吧!”
“酉时这里是哪儿?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里是长公主府啊,那日裴植裴将军亲自将小王爷给背回来的,长公主就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她一路走还一路哭,奴婢伺候长公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掉眼泪。”
“唉”萧宇叹了口气,“她说了什么没有?”
“奴婢不知,她似乎跟驸马都尉说了些什么,他们是支开了下人,单独在一处亭阁下说的,根本听不到。但那日长公主似乎对驸马都尉发了很大的脾气,驸马都尉又离家走了。”
“原来潘驸马一直都是离家出走。”萧宇喃喃道,“那我在这里躺了有多久了?”
“已经五日了。”
“你在这里守了我也有五日了?”
晴雪腼腆地低下了头。
“奴婢身上是不是都有味道了。”
“没有!没有!”
“奴婢虽不知小王爷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但这几日里奴婢寸步不敢离开小王爷,还祈求神佛保佑,看来神佛显灵了,让小王爷又恢复过来了。”
“谢谢你,晴雪,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小王爷何出此言,照顾小王爷是奴婢分内的事情。”晴雪眨着眼望着萧宇片刻,眼神中满含温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奴婢在想那日分别时小王爷说过的那段话。”
“什么话?”
“就是奴婢实在想不起何时小王爷上树给奴婢摘李子吃……”
萧宇眨了眨眼:“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多久,为什么奴婢不记得了?”
“反正就是很久之前了。”
“哼,小王爷又耍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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