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彼此无权可以图乡民之利,一旦有权可以图乡民之利,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上位应该知道吃绝户之情况。”
“知道!”
朱元璋颔首后狡辩道:“但吃绝户只是偶尔的情况,偶尔有不仁不义之人。”
章诚道:“吃绝户是偶尔的现象,那是因为出现绝户的情况本身就不多,但如果有权,那就不只是敢吃绝户,正常的农户,只怕也是敢吃的!”
“那你的意思?”
朱元璋问道。
章诚道:“连民智都没有开,乡民大多连何为国何为天下的意识都没有,就让他们自己收税征税,那他们就只会拼命敛财!”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官员负责!”
“至少官员是流官,没有包庇异乡他族之心,再加上,官员好歹都有些见识,知道天下长治久安的根本在于国泰民安,而国泰民安需燮理得税政上不坏国家大计下不害民流离失所,也就不得不有所收敛。”
“何况,随着天下承平一段时间后,天下士绅必然增多,那时为粮长的必是士绅,而不再是普通乡民,所谓粮长制就等于让士绅又有征税权,与现在包税有何区别?”
朱元璋听后许久未言。
突然。
朱元璋又问章诚:“既然章先生认为民智未开,还只能靠官吏,那足下为何还要三百义军兄弟不与士绅媾和,从而拒绝他们的犒军之举?”
“因为这三百义军兄弟只是种子。”
章诚回了一句,就看向朱元璋继续说道:
“这些人将来不是公侯就是将帅,所以,有意让他们和士绅保持距离,可以避免他们过早与士绅同流合污,这是好事。”
“而这样一来,因为掌兵者短时间内没有和士绅结盟,所以我们就能一边开启民智培养人才一边改革。”
“哪有上位你这么急的,想用二十年如一日的改革风暴,只在天下初平之时,就把上千年的痼疾根除干净。”
“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就比如这税政,即便要民众自己缴税自己报税,也得等民智大开,技艺大革新,不因为自己去缴纳而耗损太大且不方便才适合这样去做。”
“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得靠官吏,靠我们自己培养的税政官僚去做征税。”
章诚说后,朱元璋颇感失落且沮丧,只点头道:“也是!章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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