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座山村。
村口的大石头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红叶村。
山村静谧安详,白雪皑皑,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老人蹒跚着脚步,面色苍白如纸,步履维艰。他似乎已经疲惫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此时,一个从村口小路走,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两个用红布扎着可爱的团子头,穿着厚厚的红棉袄,小脸被冻得通红,不时吸着鼻子,小手紧紧揣在小口袋里,不愿拿出来,背着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更多的还是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用来喂猪的野草。
从村口小路,手里还不忘拿着两个小手一样大的空壳松果,蹦蹦跳跳回来的小姑娘,突然愣在原地,手中的野果顺着陡峭的小路向后滚去,划出一条长长的印记。
她看见村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章鬲,立刻慌了神,放下背篓就冲了过去。
小姑娘小心地将章鬲扶起,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身上的衣襟早已破破烂烂,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只是手中死死攥着一根白花花瘆人的骨头。
这一幕在村口大石旁停留了许久,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章鬲扶起来,倒出背篓里的野草铺在冰冷的雪地上,自己着急忙慌地跑进村口,去喊自己的父亲。
小姑娘的父亲背起已经被冻僵的章鬲,放在床上。
夫妻两人拼命地用手里的雪替章鬲擦拭着身体。
小姑娘则是在一旁煮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小脸鼓得通红,拼命煽动着手里的塞子。
母亲则是在一旁假装生气,责怪着小女孩捡回了一个大活人。
小姑娘也只是嘿嘿一笑,继续拼命摇动着手里的扇子,想要让火炉上的姜汤快点沸腾起来。
小姑娘的父亲则是在一旁替自己的女儿解围:“哎呀!咱们女儿这么心地善良,一定会有神明保佑的。”
“你倒是说得好,除了你把她当宝贝,谁还把她当宝贝?”小姑娘母亲气鼓鼓说道。
小姑娘父亲则是哈哈一笑:“你怎么把你自己忘了呀?”
“你和鸢儿都是我手心里的宝贝!”
小姑娘母亲用布满老茧的冰冷的手推了一把小姑娘父亲,害羞责怪道:“没个正形!孩子还在呢。”
小姑娘停下手里的扇子,忽然说道:“娘,没事。我没听见。”
一直等章鬲身体的温度恢复上来,两人才停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
小姑娘从地上捡起一个金黄色的一圆球,交给父亲:“爹,你看这是什么?”
小姑娘父亲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小姑娘手里那一颗明晃晃的金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带来的嫁妆?”
“我带来个屁的嫁妆!我就只带来了一床花棉被。”小姑娘母亲忽然话锋一转,趴在自家男人耳边小声说道:“这莫非是个贼吧?肯定是刨人家祖坟了,不然你看看手里怎么会攥着一根骨头?醒了,还是赶紧让他走吧。”
男人紧皱着眉头,沉思道:“嗯,是这么个理!这个金子啊,咱不碰。”
从自家闺女手里小心拿过那一颗圆形金子,揣回到了章鬲的口袋里。
一家人就这样围在火炉旁,谁也不说话,不时看向躺在床上的章鬲,现在唯一只希望他早点醒过来离开。
这时小姑娘突然开口,小心翼翼试探道:“爹娘,董清秋的爹娘死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小姑娘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伸出有冻疮的小手在火炉旁感受着温度,摇晃着。
火炉好暖和啊,也不知道“小哑巴”怎么样了,他冷不冷啊?他会不会很伤心啊?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很伤心的?如果是我,他会不会想我担心他一样担心着我?
董清秋看到这里不再言语,只是没有丁点情绪,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心中默默又想起那个七百年来都没有忘记过的名字。
孙鸢。
董清秋始终有一种感觉,离别时没有好好告别的人,总是在某一个角落注视着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离去。
爱一个人的目光哪怕隔绝千万里,也如冬阳一样温暖小心。
人山人海中看见的第一个人,也始终是你,也一直是你。
对你的爱就像太阳,不会消失,只会越发炽热。
孙鸢的父亲倒是没有太多感触,反而是孙鸢的母亲露出同情:“那一家人确实遭罪。家乡打仗发生饥荒,一家人好不容易逃难出来,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
孙鸢小心问着,不愿错过丝毫细节:“为什么娘?他们不是有房子吗?”
“那个破茅屋吗?”
“茅屋也是房……”
孙鸢低下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就是那个茅屋被大雪压塌,冻死了董清秋的父母。
“他们一家逃难出来,身上根本就没有了钱财,打发不了衙役,就这样拖着,官府当然就给不了户籍,连种地都不行。”孙鸢父亲忽然补充道。
松渊在一旁气鼓鼓地嘟着小嘴,手里拿着一块烧焦了的木炭,在地上不停地戳戳点点。
我们这里被大山包围,虽然没有战争。但是外来的人想要在已经分配好了的地方,生存,无异于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孙鸢忽然小声说道:“那我们挪出一块地给小哑巴安葬父母吧?我可以少吃一顿的。”
两口子看着自己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却也只能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轻轻摸了摸脑袋,出门闷声打起铁来。
孙鸢家也不宽敞,有时一家人挤在一起,都没办法挪脚。
自家的地都不够一家人吃的,只能靠打铁来补贴家用,如今要是在让出一块地,不管是多大,都无异于像今年的雪一样,更加是雪上加霜。
两口子也都很心疼,这外来的一家子。如今更是只剩下孩子一个人,放在当每一个爹娘人的身上都不好受。
但自己家里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旁观,做不了任何事。
孙鸢也知道自家的情况,但只要想起小哑巴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孙鸢扶着下巴,叹出一口气,往火炉里丢进一根柴火,又叹出一口气,不停地在替董清秋想办法。
章鬲意识一直醒着,只是拼命的逃跑让身体疲倦不堪,要不是手中的截祖骨一直支撑着,或许自己早就被抓回去了。
那个地方,章鬲只字不敢提起。
趁着夜色一家人都没在,章鬲正要离去时,碰见了推门回来的孙鸢。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章鬲的心莫名咯噔一下,尽量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嘿嘿,小姑娘,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你很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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